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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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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寄奴回到东间时就看到襄荷在发呆。

他踱到床前,默默地与她一起守着兰郎中。襄荷看到他,自呆愣中回神,朝他笑了笑,然后又扭头盯着兰郎中。

刘寄奴的心仿佛被那笑扎了一下。

“襄荷。”他突然出声叫道。

“嗯?”襄荷回头望他。

“对不起,”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在翻车时……没有抓住你。”

本来可以的。

他虽然自小体弱,却三岁时便开始跟着兄长们扎马步,下盘功夫很扎实,所以在车翻地那一瞬间便紧紧地抓住了车沿,很快便固定住自己。而如果在固定住自己的时候,腾出一只手抓住襄荷,襄荷完全不会被甩出去。

但他迟疑了。

在自己的安危和襄荷的安危冲突时,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冲突时,他下意识地选择了自己。如果换成兰郎中,他或许会不假思索得伸出手,但是,襄荷只是相处没几天的人。即便她是兰郎中的女儿,却也无法在短短几天之内让他交付出全部信任。

等他回过神想去抓襄荷时,已经来不及了。

“对不起……”他再一次说。下一次,他绝不会再迟疑。

他低着头,像是被自责与愧疚压垮了身躯。

“没关系的,”他听到襄荷说,“没有谁有义务对别人的生命负责,所以,不用内疚,也不用自责。”

他的头却垂地更低了,他想反驳,却又不知道如何反驳,那些话梗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像是阴沟里的老鼠不敢接触阳光一样。

又过了许久,忽然听到她轻轻地说:“我可以叫你哥哥么?”

他猛地抬起头。

“以后,你就是我哥,我就是你妹妹,像是亲的一样,好么?”

他放佛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似地点了点头:“嗯。“

☆、 买珍珠

探望兰郎中的村民一波一波的来,襄荷与刘寄奴一边照顾兰郎中一边接待客人。从醒来后,襄荷便再没有休息过,许是那瓷瓶里的药的确是好药,她的伤处并不太疼痛,因此她可以一直支撑,支撑着笑着向每一个来探望兰郎中的村民道谢,支撑着在他们离开时送到门口,支撑着在他们走后继续守在兰郎中床头。

刘寄奴劝她休息一下,但她并不觉得累,一点都不累。

她只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当成小孩子,觉得什么事都有兰郎中替她挡着,她可以无忧无虑地重活一世。兰郎中倒下了,她就应该将这个家支撑起来。

她还安慰刘寄奴,让他不要担心,告诉他爹一定会醒来,醒来了就没事了。

告诉他,也是告诉她自己。

但当兰郎中真正醒来,迷糊着眼喊她“闺女”的时候,她还是软弱地差点流出眼泪。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屋外的阳光晴暖和煦,微风中也夹杂着暖和的气息,蔷薇开始凋谢,院中到处是散落的蔷薇花瓣。

襄荷将热了又冷冷了又热的饭菜端上来,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着兰郎中。

兰郎中看着她额头上的绷带,心疼地要命,闭紧了嘴不让她喂,襄荷便哄他,哄不住就僵着,手里拿着勺子,一直抬着不动,等到胳膊痛了就委屈地看着他,兰郎中便心软了,乖乖地让她喂食。

只是一提起这场事故的起源,兰郎中便又悔又恨,悔自己当时拉错了缰绳,恨那纵马的骑士太过狠辣。

他将襄荷额上的绷带轻轻掀开来看,一看到那还凝固着紫黑色血块的伤处,便恨不能爬起床来将那纵马的人给生吃了。

襄荷见状,半点不敢提肩上还有伤的事,为了转移他注意力,便说起那瓶药的事,还将药瓶打开让他闻。

兰郎中闻味辨药材的本事还不如襄荷,但他游医多年,也算见多识广,见那药膏的颜色,又闻闻药膏的气味,便断定药是难得的好药。待将药膏抹到伤处,更加断定制药的人定是深谙医理,且炮制药材的炮制师傅定也是一把好手。

他虽是半路出家,但对医术却并不敷衍,也不只将其当作谋生的手段,因自知自己水平不高,便逮着机会就与城里的坐堂大夫,甚或乡间的赤脚医生探讨医理,颇有些求知若渴的意思。此刻见这药膏,便有些对那制药之人心生向往起来,想着若有机会能座谈医理该有多好。

只是一想起这药的来处,他便不又有些恼怒,虽则听襄荷与刘寄奴描述,车里那人似与纵马的有些不对付,但他们总归是一路人,都是害襄荷受伤的坏蛋。因此,兰郎中便将那车里的人也一并怨上了。

至于车里贵人与制药大夫许是同一人,这个可能兰郎中压根没想过。

虽自古便有“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说法,但儒家向来认为医学方技属儒之小道,即便有大成就也不足为提,因此士人之中虽有不少略通医术,但医术精湛者却少之又少。而以那药膏的水平,兰郎中认定制药之人必是名医,自然不会是那车内的人。

因此他理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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