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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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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出落得真是标致,怎么坐的那么偏?”

她伸手在自己左边席上的第一个座位指了指,邀请道:“来本宫身边坐,本宫许久没见你了。”

秦姝意的心却倏然一僵,左席之首正是前世落水之地,此时她又怎么可能再去坐那个位置。

她站起身,福身行礼,脑海中飞速组织着语言,正要婉拒郑淑妃,却见另一个妙龄少女被宫人引着,施施然走进回廊。

“臣女卢月凝,身体不适来迟了,望娘娘莫要怪罪。”

来者高挑匀称,穿着月白色广袖长裙,袖口和裙边都绣着精细的云纹,腰间别了半块墨色双鱼玉佩,衣饰并不繁琐,却很衬她的气色。

淑妃端着主人的架子开宴,却没想到有人根本不把她的赏花宴放在心上,强压住面色不虞,假意热情地关心。

“无妨,卢小姐身子可好些了?”

卢月凝笑意不达眼底,温声回道:“已经无碍了,谢娘娘挂怀。”

淑妃正要邀请卢月凝来自己身边坐,却见席下只有一个座位,不由犯了难。

秦姝意与卢月凝隔空对上目光。

只见卢月凝眉眼舒缓,朝上座的郑淑妃行礼道:“娘娘,不知臣女可否与这位妹妹同坐?”

秦姝意有些意外,她们二人并不相熟,勉强算京中淡如水的点头之交。

这位卢姑娘的父亲是临安城出名的宠妾灭妻,卢母早早遁入空门,卢父又在外放途中遭了匪,所以她养在祖父卢御史膝下。

不通女工,却极善文墨,富有才名。

可惜身后事颇令人唏嘘。

卢御史过世后,她与旁支的堂兄成了亲,堂兄人面兽心,娶她不过是为了御史家产,见其一生清廉、无利可图,便日日折磨这花一般的人。

可怜卢月凝还不到二十,便随她祖父而去。

她那时哀叹卢月凝命运坎坷,实在悲惨,萧承豫还慰藉她,说绝不会让她受半点苦。

可不久他便娶了卢月凝的庶妹进王府,当真是一箭双雕,既得温香软玉在怀,又得了卢御史门生的支持,其城府深沉,现在想来还不由扼腕。

看着面前像月光一样皎洁淡然的女子,秦姝意鬼使神差地说:“臣女也愿与卢姐姐同坐。”

郑淑妃见二人默契地答话,又瞥了眼身边的一个座位,笑道:“也好,你们姊妹这样和睦,本宫瞧了也高兴。”

倘若是小门小户的女儿,郑淑妃此刻怕是要大发脾气,可是这两个少女的家人俱是圣上的肱骨之臣,当下也只能附和,不过自己也懒得再去拉着她们二人问长问短。

两人坐在一起,一个如冬日皎月,一个如夏日翠竹,就算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也自有一番风华。

席上笙歌燕舞,不时还有几个贵女上台演奏,一顿忙忙碌碌,看得人眼花缭乱,秦姝意参加惯了这种形如鸡肋的宴会,也能坐得住。

她粗略看了看在场的女郎,已经有好些个现了倦意,倒是身边的卢月凝,不疾不徐,十分端稳,不由多了几分欣赏。

卢月凝本歪头看着台上的歌舞,察觉到身边人的目光,转头轻声问:“秦妹妹怎得这样盯着我?是我脸上沾东西了么?”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卢姐姐已经坐了那么久,却不显烦躁,十分令人敬佩呢!”

秦姝意由衷地赞叹道,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颊边一个小小的梨涡,十分讨喜。

卢月凝低头浅笑,“原来你是在想这个,我幼时随祖父临字,一坐便是三个时辰,如今已经习惯了。”

秦姝意看着身旁温柔的女子,对她的好感愈来愈浓烈。

卢御史是当世大儒,一步步从地方官做到了京中三公之一,为人刚正不阿,在他膝下教养的孙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番读书人的风骨。

反观卢月婉,虽是她同父异母的庶妹,却心如蛇蝎,只将内宅争宠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其实按卢御史耿介的性子,卢月婉和她的姨娘就算在府中不争宠,也能一辈子平安顺遂。

可是她们却一心踩着别人的性命向上爬,费尽心思,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

秦姝意和卢月婉相交甚浅,又因为与她一同嫁给了萧承豫,更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自然不明白她心狠手辣的手段是为了什么。

只是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心么?

可是,这值得么?

“我能唤你姝意妹妹么?我应是比你大一岁,从前多在府中读书临字,祖父官职虽高,但脾气执拗,我又因素来不喜交游,闺中好友寥寥无几。”

卢月凝的眼睛宛如一潭清水,望着面前浅笑嫣然的少女,又道:“今日赴宴,我初见妹妹便十分欢喜,若秦姑娘不嫌弃”

秦姝意在那样清澈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笑得眼睛宛如月牙,轻轻握住卢月凝的手。

“好啊,凝姐姐。”

上座的淑妃许是看见了女郎们的倦怠,伸手拿过身旁女官的羽扇,悠悠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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