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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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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发的纸张珍惜得很,只肯用来誊写每天学到的‘教案’,至于练习,绝大多数时候都固执地只在院子的地面上进行,环保且节省,顾念劝了两遍,也就随他们去了。

“好。”井生痛快地应声。

“还有,”顾念顿了顿,对井生道,“你想不想学写字?”

三坟五典之类的东西他搞不定,但教教日常基础能用到的繁体字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写字?”井生瞪圆了眼睛。他一个奴仆,也有机会学写字吗?

“咳,”顾念清了清嗓子,“别太激动,也就是我私下教你,不是送你去学堂。你识字之后,就可以弄个to do list,呃,就是备忘录,每天早上看看,晚上整理,就不会忘记事情了。做事讲究思路和方法,才能事半功倍。”

日清日结,清楚高效。这种模式,最适合手上工作多头并进、内容纷杂的人。

“奴这一辈子都愿意为小郎君做牛马。”井生膝盖一弯,立刻又跪了下去,‘砰砰砰’给顾念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不知道小郎君说的那些‘突度栗丝特’和‘杯旺箓’之类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小郎君肯教自己读书写字,能识字的话,以后说不定就能摆脱奴仆的身份。

“哎哎哎,你怎么又……”等顾念反应过来,井生已经磕完了。

他无奈的再次把人拽起来,教井生识字和做事方法,其实主要还是出于自己的计划考虑。

井生是他目前唯一能随意指挥的人,以后要经商做生意的话,免不了有些事情要他去处理和帮忙,先做起人才储备,有备无患。

初七是个晴朗的好天气,春寒料峭,乍暖还寒。

时隔一个多星期,顾念再次来到大理寺。

这次他要走的,不是上次那扇靠近监狱的侧门,而是‘办公区’这边的大门。

门口一字排开的列戟寒光闪烁,连三踏跺下的顾念攥住兔皮软裘的袖口,莫名的有些心虚和紧张,迟迟不敢迈步。

虽说现在是与镇西军关系亲厚的镇东侯吕青当权,过不了几天那个傀儡小皇帝就要退位,但名义上毕竟还是梁朝,也不知道新来的大理寺卿会不会追究之前年深在他手上跑掉的事情。

他这个关系户加冒牌货,身上的黑点一抓一大把,别人要想找麻烦可太容易了。

有那么一秒,他甚至想过立刻掉头回去。但想想那六千文的月俸,还是忍住了。

六千文,只要拿到那六千文,他的洗澡水、丝织枕头、鸭绒床垫、卫生纸什么的,就全部都有着落了。

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进了门,要听他述职的大理寺少卿却不在。

顾念这种从六品下的小吏,除了朔日和望日,平时根本不需要上朝,新任的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却是几乎每天早晨都要去上朝的。

就这样,他又多了半天准备‘面试‘的时间。

寺丞和司直的办公地点在西边一处叫‘玉衡’的偏殿,那些出檐深远,挂着直棂窗的房子外观上相差无几,顾念在几重院落里转悠大半圈,才找到地方。

偏殿内整齐地摆放着二十来张桌案,各自的区域泾渭分明,除了没有现代化的挡板什么的,乍看之下,其实很像现代办公室里的那种开放式办公区。

顾念的位置在偏殿左边的角落,因为远离窗户,光线明显不足,对于经常需要研究卷宗的文吏来说,这种暗黢黢的角落当然不算什么好位置,但对业务能力不足的原主来说,不失为一个摸鱼打盹混日子的好地方。

他来得并不算早,八九张桌案后面都已经坐了人,殿内却十分安静。

顾念走向自己的桌案,挂着笑容与众人打招呼,一路没看到什么太熟面孔,也鲜少有人回应。

半屋绿袍书吏都不苟言笑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气氛严肃而端正,与他印象中那种懒散的氛围大相径庭。

把这些人管得服服帖帖,看来新来的那位大理寺卿和大理寺少卿都是狠角色,顾念暗暗惊叹。

实在无事可做,挂好外裘后,他便学着旁边那几位的样子,整理起自己桌案上那两份少得可怜的卷宗。没错,两份,不是虚指,而是实指。

这两份卷宗都是命案,一份是会稽郡钱塘县转到大理寺来复核的误杀案。

案情也很简单,去年十一月二十,中浣那天,钱塘县丞卫良在酒肆饮酒,与旁桌的秦怀林起了龃龉,秦怀林失手将卫良推下楼梯,致使其当场死亡。秦怀林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现场也有在酒肆饮酒的诸多人员作证。

到顾念这边,不过就是走个复核的流程而已。原主已经签过名字,盖过章,只是生性疏懒,没有及时交给自己上头的王寺丞而已。

另一份命案,就是年深的案子。书里关于这个案子的地方是一笔带过的,顾念结合原主的记忆和卷宗上的描述,才大致理顺事情的经过。

镇西军去年年底打了胜仗,年深代表镇西军统领,也就是他的叔叔年风勇回长安受封,恰逢元日,便被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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