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2 / 3)
眉头紧皱,好像连梦里都不开心。
“没有。”章修严把袁宁拉回被窝,“本来就睡得晚,再多睡会儿。”
“等等。”袁宁翻身下床。他跑了出去,蹬蹬蹬地跑下楼,倒了杯牛奶热好,端回章修严房间。见章修严没睡回去,他把牛奶捧到章修严面前,“大哥喝点,喝点就不会做噩梦了。”
章修严接过那热乎乎的牛奶,心里像打翻了什么东西,酸涩的感觉蓦然泛开。他握着暖暖的玻璃杯,说道:“天气冷,快回到被窝里来。”
袁宁手脚并用地爬上床,钻到章修严身边,跑下去一趟,他手脚变得冻冰冰的。章修严感觉到了,三两口把牛奶喝光,躺回被窝,握住袁宁的手帮他暖回来。
袁宁顿了顿,大胆地把小脚丫也贴到章修严身上取暖。大手裹着小手,小脚黏着大脚,章修严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安稳。
他需要这样被人需要。
天色蒙蒙亮,章修严才叫醒袁宁。袁宁跑回自己房间,三下并两下地换好衣服,跑出房门,就见到章修严也准备好了,正站在门外等自己。袁宁心里很高兴,却不知自己为什么而高兴。他拉起章修严的手往外跑。
冬天起来晨练的人依然不少。
每个人口里都呵出一团白白的水汽。
袁宁和章修严一起慢跑,不时和路过的人打招呼,不管是老人还是中年人——或者半大少年,袁宁竟都能喊上一声,对方也都笑着回一句“宁宁还是这么早”。连带地,永远绷着一张脸的章修严偶尔也会被人问候几句。
章修严盯着袁宁的小脑袋,突然希望这样的日子不要太快结束,袁宁不要长大得太快、不要被更广阔的世界吸引,能一直这样乖乖巧巧地跟在他身边,每天和他一起早起锻炼。
章修严喊:“袁宁。”
袁宁转过头看向章修严。
章修严蹲下帮袁宁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了拉。
袁宁乖乖说:“谢谢大哥。”
章修严倾身上前,在袁宁脑门上亲了一口。
袁宁一愣。
他也抱住章修严脖子,往章修严额头上回亲了一下。
虽然大哥什么都不说,但他知道大哥心里有很难过的事。
妈妈说过的,亲一亲就不会再难过。
过年
寒假过半,年关将近章修严领着袁宁准备年货。虽然大多数东西都会由沈姨置办,但他们得去姥姥家一趟,带去的礼品还是自己挑才能表达心意。章秀灵和章修文被提前接回本家,只有薛女士领着他们回去,薛女士自然没精力考虑这些。
袁宁与章修严坐在书桌前,章修严说,袁宁写,提前把要买的东西分门别类地列在纸上,不到半小时就把购物清单给写完了。章修严叫上李司机出门,到超市和市场按照清单一一买完,还能赶上家里的饭点。
章修严与薛家姥姥那边通了电话,再次确定到达的时间,就与薛女士一起出发。薛家在另一个市,几乎跨越整个省,他们到傍晚才抵达那边的市区。薛家的宅子位于老街区,位于大学附近,是栋独门独户的老房子。
薛家姥爷老了喜欢住在乡下,章修鸣就是在那里出事的。自从章修鸣丢了,薛家姥爷一直很自责,年轻时落下不少毛病的身体每况愈下,第二年春天就病逝了。
薛家姥姥是大学教授,薛家姥爷去世后薛家姥姥没有就此消沉,偶尔学校缺人了她还会回去上上课,甚至带学生做实验。
袁宁到薛家时,薛家姥姥正在打毛衣。她面容和善,体态保养得宜,身上透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书卷气。见了袁宁三人,薛家姥姥含笑对薛女士说:“你最受不了做这么久的车,去休息一下吧。晚饭还没好,好了再叫你。”
薛女士有点晕车,精神不太好,点头说:“好。”说完她回了自己没出嫁时的房间,放下行李躺上床休息。
薛家姥姥慈祥地打量着章修严和袁宁。她先拉住袁宁的手,长着薄茧的手掌宽大而温暖:“你就是宁宁吧?”
袁宁感觉整个人都被那暖融融的目光包裹起来了。他一眼就喜欢上这个满头银丝的老人。他小心翼翼地望着薛家姥姥,点点头,小声说:“嗯,我叫袁宁。”
薛家姥姥拿起手里正在打的背心:“这是我给你做的,马上就要收线了,来比比看适不适合。我眼神不大好了,太复杂的毛衣打不好,只能给你打件背心。”背心用的是蓝色的毛线,毛线软软的,带着点小绒毛。
袁宁没想到这是给自己做的,有点不知所措,愣愣地不知该说什么。他鼻头发酸,望了望章修严,又望向薛家姥姥,说:“谢谢……姥姥。”
薛家姥姥“哎”地应了一声,把毛衣在袁宁身上比了比,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老花镜,笑着说:“你大哥说的尺寸很准,不大也不小。”
袁宁说:“大哥也有一件,是灰色的。”他记得章修严把那件背心收拾到行李里了。
薛家姥姥说:“是的,大哥也有一件,秋天叫二舅舅给他送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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