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1 / 3)
他们和染了疫的人接触过,于是自身也难以幸免。
牧淮带着祝凌走到了南屏乡东边村落的最里面,在一间屋子前停步:“使君要找范元铎说些什么?我可为使君转述。”
祝凌道:“有些事我需当面问范元铎。”
“不可。”牧淮摇了摇头,“范元铎也染上了瘟疫,使君与他接触太过危险。”
“难道牧大人与他接触后再与我转述,我就不危险了吗?”祝凌摇了摇头,“我是医者,不会那么轻易染上疾病。更何况,我若是害怕这些,我就不会到抚宁县,更不会随你进入南屏乡。”
“牧大人,我们挂念百姓的心都是一样的。”这位在牧淮眼里一路说一不二的使君难得地说了句软话,“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
祝凌说服了牧淮进了这间屋子,见到了在县衙公堂惊堂木下留信的抚宁县令范元铎。范元铎躺在床榻上,意识已经处于涣散的边缘,祝凌坐在床榻边,指尖在他手腕上一搭,在技能的加持下,指尖下的脉相明确地告诉她———范元铎已经无力回天了,全凭一口气吊着,什么时候这口气散了,什么时候人就不在了。
许是察觉到了祝凌的动作,躺在床榻上的范元铎挣扎着恢复了片刻清明:“君……是何人……”
“我是燕王派来的代巡使。”祝凌收回了搭在他手腕上的手,只觉指尖灼烫,惋惜和悲哀交杂,这时她才意识到,玩家的技能只能加持于玩家自身,是一种多大的残忍与悲哀。
“援助南屏乡的药材今日傍晚会到。”祝凌说着他最想知道的消息,“遏制鼠疫的药方已经研制出来了,不会再像如今一样死这么多百姓了。”
———这确实是范元铎最想听到的消息。
这个消息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强心剂,范元铎眼里绽出光彩,作为最早感染的那批人,他早已油尽灯枯,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祝凌的手腕,敢于深入南屏乡这瘟疫之地的人,必然会将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抚宁县还有两万六千六百五十七人。”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活着的人,托付使君。”
生死之前,他没有想过问自己能不能治好,能不能继续活着,只是想着那些还在瘟疫之中、病痛之下挣扎的百姓。
祝凌拍了拍他的手背,喉中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她垂眸掩住眼中憾色:“我必竭尽全力。”
这是回答,也是承诺。
范元铎笑着,眼泪从他眼角落下,滑入他早生的华发中。
傍晚,在祝凌提前做好的安排之下,一辆辆马车载着遏制瘟疫的药材,有序进入了南屏乡,随着这些马车越来越深入,那些呆在低矮屋檐下、躲在篱笆墙后的、还能行走的百姓眼中的光越来越炽盛。
入夜,在与祝凌做清一切交接后,范元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终是撒手人寰。
他的尸体在火焰中被焚成灰烬,骨灰装入一个粗糙的陶罐中,等待着鼠疫结束,葬入故土。
胆大包天
◎【你别乱来啊!!】◎
卫国。
“殿下,太子殿下!”
早上的朝会才刚结束,太子卫晔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开,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官员愣了一下,其中一人开口叫住了他。
卫晔眼中闪过一丝焦虑和不耐,随后很快地隐藏下去,带上了温润的笑容转身回应:“施大人寻我可有要事?”
“殿下今日在朝会上的提议当真绝妙,臣甚感欣慰。”施大人捋了捋已经花白的胡子,脸上露出点慈祥的笑容,“这半年殿下的身体已经逐渐好转,太子妃的事该提上议程了。”
因为卫太子体弱,卫国的夺嫡之争简直进行到了一种白热化的地步,太子虽是名正言顺的嫡子,品行能力上佳,但所有臣子都在忧虑,太子的身体能否接得过卫国的重担。但好在最近半年,太子殿下的身体一日日康健起来,朝堂之上也是压着其他皇子的气焰,重新稳固了自己的地位。只要太子娶妻之后东宫诞下嫡孙,太子殿下的地位便更难被其他人动摇了。
“施大人缪赞了。”
林瑜,或者说现在的卫晔,脸上带着谦逊柔和的笑,心里却并不想听这个令他烦躁的话题,他现在只想回太子府。但他面前的施秉,对卫琇有过一段时间的师徒情谊,在朝堂之上更是坚定的太子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慎重对待。
“太子殿下不必自谦,臣———”
施秉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被卫晔礼貌又坚定地打断:“我本应与施大人多聊几句,但昨日我便与皇兄约好了,今日要在散朝之后商讨宜郡治水事宜,实在是分身乏术。待我空闲之际,必登门向施大人致歉,与大人聊个痛快。”
施秉叫住卫晔,本就是见昔日教过的学生如今越发出类拔萃,心生骄傲想与他说上几句,怎么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对他心生芥蒂?
他和蔼地笑起来:“登门致歉就不必了,殿下心系民生,是我卫国之福啊!”
……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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