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节(1 / 3)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桌面,自言自语道:“还有最后一个秘密。”
她真的很好奇,如果卫修竹得知这个已经快无人知晓的秘密,到底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已经经历过这么多年,保守那个秘密的人的信念,是否还像当初那样,永恒不变?
“我果然是个坏人。”她微笑,像一朵盛开的、清丽的芙蓉,“人性泯灭,狠如狼豺。”
人心偏颇
◎最初的错误,便让它到此为止吧。◎
“吁———”
磅沱大雨之中,披着蓑衣的赶车人勒住了前行的骏马,雨水打在刷了桐油的车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天地间的雨水形成了雨幕,一眼望去,四面都是茫茫。
“殿下,到了。”
披着蓑衣的人撩开帘子,府门口早已有人拿着一把宽大的油纸伞迎了上来,毕恭毕敬地等在车前。
见车里的人久久没有回应,那穿着蓑衣的人又问了一句:“殿下?”
随着他这一声呼唤,马车里已经陷入假寐状态的卫修竹才睁开眼睛,他眼下一片青黑,刚毅的眉目间满是疲惫,眼里充斥着红血丝,一看便是许久都未休息好了。
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身体,弯腰从马车里钻出来,刚从马车上下来,磅礴大雨便迅速沾湿了他的衣摆,再宽大的油纸伞在这场暴雨的面前,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卫修竹顶着风雨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侧过头,奇怪道:“徐伯呢?”
他每次回来的时候,无论晴天还是下雨,徐伯总会在府门口等他,即使他每次都劝说他不用这么辛苦,徐伯也只是口头答应,行动上从未同意过。
卫修竹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带了几分急切:“他是不是生病了?”
从结果倒推,很容易便能发现蛛丝马迹,卫修竹忽然想起,从那天回宫时在宫门口偶遇太子开始,徐伯整个人便有些不太对劲。
难道是从那时就开始生病了吗?
卫修竹已经进了府门,到了抄手游廊下,短短几步路,他的膝盖以下的衣服已经全湿透了,湿淋淋的衣摆粘在靴子上,寒意从脚下直往上窜,让他想起某些不太好的过去。
卫修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他强行忽略这种不适感,对着他身旁的人道:
“带路,我先去看看徐伯。”
那是他在这世间仅存的、如亲人一般的存在了。
“可您———”他身边的人欲言又止,最后只垂下头应道,“是。”
大皇子府自从清理过卫皇后留下的钉子后,便成了卫修竹说一不二的一言堂,徐伯不在,便没有人敢干预他的行为,即使他的行为对他自身有害。
那人领着卫修竹在府邸里走,风穿过抄手回廊吹在人身上,寒意便一寸寸重起来。
在这近乎有些刺骨的寒意里,卫修竹的眉目却渐渐舒展开了。
今日,他终于与卫晔达成一致———
他不会再与他争位,也会将身边所有的势力让渡于他,甚至活在卫晔的监视下。但卫晔必须答应,哪怕是曾经向他效力过的人,只要有真才实学,又肯为国所用,卫晔就必须不计前嫌地启用,不能为一己之私而决断他人未来———之前那份与宸贵妃一党划清势力的唱词,便是他最先表示出的诚意。
他是个没用的主君,跟着他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已经是他所能想出来的、最好的方法了。
“承璧啊……”卫修竹轻声道,“卫国都给他了。”
他再也不用担心百年之后九泉之下,无颜再面对故人。
但他仍旧心有怨怼,所以做不了卫国的贤臣,只能做一个闲人———无事时侍弄花草、绘画弹琴、骑马射箭的闲人。
即使寒意逼人,卫修竹的脚步也变得轻快,他终于放下了那些看不见的、无形的负担。
引路的人将卫修竹带到了徐伯的居所后,便自觉地退走。门虚掩着,卫修竹推门进去,屋内没有点灯,窗户牢牢地紧闭着,视线所及处一片昏沉,只能看到案几后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这是怎么了?灯都不点?”卫修竹随口抱怨了一句,然后自己从袖中摸出火折子点上蜡烛,又在外面罩上了纱罩。
烛光照亮了室内后,卫修竹看到徐伯的脸色,被他吓了一跳。
他迟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满脸灰败的徐伯抬起头来,他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话,最后才从嗓子里挤出一点磨砂似的嘶哑声音:“殿下……您……您认识这块玉佩吗?”
他将案几上的一张纸往前推了推。
卫修竹拿起那张纸,纸上画着一枚锁形如意纹玉佩,玉佩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
“好像在哪见过?”他看向徐伯的方向,“这块玉佩有什么问题吗?”
“殿下,您再好好看看———”徐伯用嘶哑干涸的嗓音,半是乞求半是急迫地询问,“这个玉佩———究竟是不是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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