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3)
常文张了张嘴,到底没再提醒今夜已经沐浴过一次了。
瞅着晏长裕的面色,他不敢耽搁,忙下去吩咐人备水。做完这些后,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唤了一个小太监来。
“去慈元宫那边守着,但凡有消息,立刻报来。尤其是偏殿的动静,绝不能有一丝一毫错漏。”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立刻跑走了。
今夜发生的事,身为贴身大太监,常文当然知道。更甚者,他当时便在现场,是亲眼看见郡主转身就走的。
这可真是与之前大不相同。
常文不禁就想到了那日在船上,郡主亲口说的那句“晏长裕,我不喜欢你了”。当时只当是赌气的话,直至如今,才感受到了一点真实。
算算日子,距离皇庄一别,郡主已有两日未有任何动静了。
补汤药膳没了,每日的问询也没了。往日那般喜欢殿下的郡主,今夜瞧见殿下被其他女子环绕,竟然就这样走了。
不闹不气,仿佛当真不在意。
常文本以为殿下会高兴。
毕竟他知道自己殿下并不想要这桩婚事,只是想要解除婚约,非得郡主那方同意才行。
如今郡主瞧着似乎不执着了,但殿下似乎也没有他预想中的高兴。
常文进去书房收拾时,忍不住瞧了一眼桌案上今夜晏长裕翻看的那本书——他家殿下天资聪颖,甚至有过目不忘之能。往常专注时,一个时辰甚至就能翻完一本书。
如今半夜过去,这书竟然只翻了几页。
直到把身上那股恶心粘腻的香气洗净,晏长裕才从浴池中出来。此时一番折腾过去,又是半个时辰没了。
待他躺在床上时,已是寅时一刻了。
明明洗了那么久,但似乎还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那种味道,这让晏长裕有些厌恶。皇后的意图,他很清楚。若不是他同意,那两个司寝宫女也不可能近他身。
一切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他的目的不是卫元朝与他闹,而是要她明白他们不可能,要她主动弃了这桩婚约。
他甚至连那两个宫女的模样也没看清。
反倒是惊鸿一瞥间,那乌发少女的背影刻入了心里。
她该是刚沐过浴,发间还带着点点湿气,发髻散开,只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拢住了一半的发,剩下的一大半随意的披散着。
随着拂过的夜风,那乌黑柔顺的发丝与那红色的发带一般,微微飘动着,偶尔交缠在一起。
他只瞧见了那道纤细的背影,夜风吹起了她宽大的衣袖,偶然露出了一截玉白的手臂,衬着乌发,越发显得娇嫩。
晏长裕攥过那手。
所以很清楚那玉雪一般的柔肤有多么娇嫩,微微一用力,便能在上面留下刺目的痕迹。
他又下意识磨了磨指腹。
不过只一下,便倏然顿住。随即,他冷着脸闭上了眼睛,很快睡了过去。睡意朦胧间,他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一只如玉赛雪的柔软女臂。
他攥了上去,紧紧抓住了它。
不是她
“常文,备水。”
东宫,刚到卯时,常文便听见正房里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低沉,像是没有休息好。
常文浑身一个激灵,立即应了一声,吩咐宫人去备水了。
待反应过来后,他又有些奇怪。须知太子殿下并没有早晨沐浴的习惯,况且他昨夜才刚叫了两次水。如今又不是夏季,才是初春,天气尚带着一丝凉意,这才隔了两个时辰又叫水,未免有些奇怪。
他是个阉人,暂时没想到其他地方。待到晏长裕去沐浴,他进屋去收拾,瞧见了有些濡湿的被褥,以及残留在空气中一点点味道时,这才恍然大悟。
原是因为如此。
想明白之后,他的老脸也忍不住有些发红,忙快速地把屋子收拾出来。又是换床单被褥,又是熏香通风,处处都亲自动手。
因为殿下平日里清心寡欲,甚少有这种时候,他便也忽略了——太子殿下已经及冠,这个年纪,早已该成亲生子了。唯他家殿下,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直到现在也还未娶亲,身边甚至连个近身伺候的女子都没有。
思及此,常文难免有些心酸。
“昨夜那两个司寝宫女身上的味道可查清楚了?”
一刻钟后,晏长裕从浴房出来。他只着了一身白色的中衣,外面随便罩了一件素色袍子,身上还带着浓浓的水汽。
对比常文的复杂心情,晏长裕面色如常,便连声音也恢复了平常的清冽。若不是常文刚亲自换下了那濡湿的被褥床单,也会以为这只是一个与往常无甚不同的早晨。
“回殿下,已查清了。”闻言,常文立刻回,“那两个司寝宫女身上的香气确实带有催情的成分。”
想来是皇后为了以防万一,故意做的,可惜低估了他家殿下。莫说殿下根本不重欲,何况还是那般的庸脂俗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