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春信 第79节(3 / 5)
呢,介然太冒失,让官家失了颜面。”
素节一向正直,嫁到鄂王府上也是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从不知道什么是委曲求全,听她母亲这样说,当即便反驳,“这事本就是官家做得不地道,怎么能怪赫连阿叔?外人不知道,满以为官家是为了制衡陇右才出此下策,咱们难道不知内情吗?他就是不甘心,左手放不下陇右,右手放不下婶婶,既然如此,打一起头就不该退让。如今人家成亲了,他又来反悔,就仗着自己是皇帝,这样凌逼人家!”
长公主被她说得直皱眉,“他是你舅舅,轮着你来指点他?”
素节道:“我是帮理不帮亲,做人总要讲道义才好。他不是和赫连阿叔情同手足吗,现在怎么样?这手足是打算砍断了吗?”
肃柔心下很感激素节,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帮她说话,于是顺势对长公主道:“殿下,这件事非同小可,左都尉正与武康王夺权,他们那派一向是主战的,倘或大权倾斜,早晚会累及中原。所以我思量再三,壮着胆子登门,来求殿下周全。现在官家怕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只有殿下能救我们于水火。这不光是私人的纠葛,更关乎江山社稷,只有寄希望于殿下了。”
长公主还没开口,素节便一迭声道:“阿娘,这回您一定得跑这一趟,别让官家再错下去了。只要您去谏言,既是帮了阿叔和婶婶,也是帮了官家。咱们太平日子过惯了,谁也不愿意生灵涂炭,再说婶婶还救过我的急,要不是她,我这会儿能安安生生嫁给贺殊吗,只怕还在和叶逢时纠缠不休呢!”
长公主被她闹得头疼,忙说好了好了,“我又没说不去,你先定定神,别动了胎气。”边说边摇头,“都要做娘的人了,还这么毛躁,就不能稳当一些么?”
素节“哎呀”了声,“阿娘别说这么多,一个晌午都过去了,官家大概已经冷静下来了,阿娘这会儿过去正合适。”说罢招呼女使,“快来人伺候更衣。”急急忙忙一通准备,将长公主送上了车辇。
肃柔看着远去的马车,心里七上八下,转头对素节道:“今日多谢你了,否则殿下恐怕不愿意插手此事。”
素节摆了摆手,“别这么说,阿娘也记着你对我的好处呢。当初是你极力帮衬我,让我免于踏进叶家那个泥坑,现在你遇见了坎坷,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只可惜……”她垂眼看看自己的肚子,“要不然咱们就跟到宫门前候着,也好立时知道里头的消息。”
肃柔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怕,怕走近那座皇城,也害怕见到官家。曾经朗朗的君子,不知怎么变得这样可怖,大约以前只看到他的高不可攀,不知道玩弄起权柄时的冷酷无情,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那厢长公主的车辇到了拱宸门上,因她是官家胞姐,并不需要层层通传。问明了人在哪里,殿前伺候的黄门说在景福殿,长公主便穿过中路,直入了后阁。
一进宫门,就见安生在廊上站着,看见她来,忙上前行礼迎接。
长公主朝门内望了一眼,“怎么样了?”
安生做出个为难的表情来,“殿下还是自己进去瞧吧。”一面示意小黄门入内禀报。
但不知官家是否犹豫要见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小黄门出来,呵着腰上前比手,“官家请殿下入内。”
长公主提裙迈进门槛,这后阁平时作官家休憩之用,简单的摆设,显得屋子尤其空旷。春日风盛,忽地吹起帷幔,那青纱帐子便急速鼓胀,仿佛一切都岌岌可危起来。
官家终于露面了,从内寝走出来,看神色倒还好,只是比平常更显冷峻,漠然看了长公主一眼,“是他们托长姐来说情的?”
长公主微一顿,想了想道:“是肃柔让我来见一见官家的。”
官家冷哼一声,“她还有什么不足,男人愿意为她丢官罢爵,说出去真是一辈子的荣耀。”
越是这样说,越显得他小肚鸡肠,这不是为君者该有的胸怀,连长公主都觉得他有些过了,“今日朝堂上,可是没有一个人赞同你的做法?官家究竟是如何想出这样的主意来的?”
官家调开了视线,“我这是为江山社稷!朝廷牵制陇右,牵制了十二年,这十二年赫连颂在上京,受中原驯化,但他骨子里还是有野性,长姐难道看不出来?区区一个庶子,无足轻重,我要他留下嫡子,因为只有嫡子才能袭爵,朝廷才能继续控制陇右,我这样做,到底何错之有!”
长公主不由皱眉,“这话你自己听来信么?庶子就不是他的骨肉,他就不心疼?原是该留下嫡子才对,可眼下陇右内乱,武康王又病重,万一大权落进主战的那群人手里,官家可曾想过结果?说到底,你就是不甘,你将家国天下和儿女私情混为一谈,要是让爹爹知道你现在的作为,他又该作何感想?”
官家怔了怔,“长姐是来教训我的吗?”
长公主说不是,“我只是不想看你疯魔下去了。区区一个张肃柔,何至于令你这么痴迷?你曾发愿要做圣主明君的,为了江山一统,别说一个张肃柔,就是赫连颂看中了你后宫的妃嫔,你也应当想办法相送,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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