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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自以为清醒果断,可是认识贺云朝之后,她开始怀疑自己。
今晚也是,因为克制不住感情就将他留了下来,之后又该怎么相处?他明明已经说过,马上就要离开了。
任令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良久,一声叹息。
其实内心清楚明白,只要两人还是搭档一天,她就没办法对这个人视而不见。
……还是顺其自然吧,她也不想等到贺云朝离开的时候再去后悔。
任令曦走出浴室,外面的灯关了,只有月亮的辉光透过偌大的露台窗落在地上。
贺云朝早已洗好了澡,彼时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爱抚叭布,静静地出神。
那一刻任令曦觉得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的矛盾,有时她觉得他对什么都不上心,云淡风轻的松弛懒慢,有时她又觉得他认真可靠,给人莫名安全感,还有些时候,她觉得他像个脆弱的孩子,偶尔会把自己藏起来,想被爱,又怕被爱。
他确实从来没有求她爱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会失去的准备。
贺云朝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蓦地抬头。
“你洗好久。”
“嗯,要吹头发。怎么不开灯?”
贺云朝站起身来,回头点燃了蛋糕上的蜡烛。
“再拖下去,生日都要过了。”
任令曦关注点却不在那上面,“你不抽烟哪来的火?”她从他手里很自然的掏来了打火机,随意察看——不是常见的款式,感觉更像是多功能的东西,但做工很精致。
“以前总得随身带,需要火的时候很多。”
一个简单的习惯他解释得很平淡,任令曦却不自觉联想到他的身份。
cbsi的特工不是人,这是联邦人的共识。以前的传言更夸张,说每个cbsi特工真正毕业前都要死九次,剩下的那一条命才是你见到的那个幽灵,又或者,那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因为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在人类社群里生活。
“这是不是你第一次帮人点生日蜡烛?”
任令曦想缓和气氛,低头看着蜡烛上的火苗问。
贺云朝耸耸肩:“这是我第一次点生日蜡烛。”
她有些错愕,忙不迭轻咳:“抱歉,我不知道你没过过生日。”
“也不是没过过,过得比较少,因为并不是每年生日的时候都能待在安全的地方。”贺云朝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以前基本都是我爸替我点,他说寿星什么都不要动,只要等许愿和切蛋糕就好,后来他去世之后,我就没过过生日了。”
任令曦的表情更微妙,总觉得自己似乎提起了一个根本就不应该提的伤感话题。
贺云朝反而伸手安抚,“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随即低声笑,“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考虑下蜡烛的感受,再不开始,它就要白白烧光了。”
她赶忙点点头,闭上眼,祈愿。
原本她只是想随便应付一下,直接许个愿望就吹蜡烛,然而眼前刚暗下来,耳边就传来温柔的生日歌哼唱。
她从没有听过贺云朝唱歌,也从来都想不到,他的声音竟可以这么温柔。
不是,他有时哄她的声音也很温柔,然而这一刻不一样,纯粹的温柔音色,干净得像午夜的木吉他,弦音缱绻、慵懒。
不知道是不是闭上眼让听觉更敏感,她头一次感受到这个声音如此令人着迷。
他还……挺适合清唱的。
一颗跳动不已的心渐渐乱了阵脚,她不得不集中心神让自己好好许愿。
她是个无神论者,也从来不觉得许愿有什么意义,一切不过是保持传统的仪式感罢了。
但如果愿望真的能实现的话,现在她最想的是——
贺云朝,能自由自在地活下去。
是的,她很谨慎,她知道愿望要有分寸,她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事业她会自己争取,爱情也一样,然而有一些她无法改变的未来,只能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上。
如果,神能听到的话。
请给眼前的这个人希望,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能获得的,幸福、自由的人生。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点燃生日蜡烛。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向神明请愿。
耳边的生日歌落到尾声,任令曦睁开眼,吹灭蜡烛。
房间重新落入月光的怀抱。
贺云朝的眼在夜色里透着月亮的珍辉,大概一首歌的时间,他的视线都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任令曦被他看得有丝局促。
“你唱歌还挺……”
他吻过来,在她唇上,很轻很轻地一点。
&ot;happybirthday&ot;
这是他今天第叁次说了,但每一次听都会让人心动。
任令曦在他退开之后抿了抿唇。
“切蛋糕。”贺云朝拿起透明的蛋糕刀递给她,自己一一摘取蛋糕上的蜡烛。
她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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