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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清如许 第5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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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上,君后的茉片别泡太浓,六分——”

梁徽停下,张福海也跟着顿住,抬头一瞧,院子正中央堆着一只……一只张福海也叫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四不像。

四条腿,两只耳叉着,面部轮廓抽象。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地端详着,梅树后头走出一人,月白云纹鹤氅,凤仪绣璋。

祝知宜手上抱着几杆梅花枝信步走来,先和张福海打了招呼。

“海公公,新年好。”说着拿出一袋金元宝给他。

这是宫里的传统,逢大年节要给金元宝讨好兆头。

张福海又是梁徽身边的老人,忠心耿耿,祝知宜一向对他很尊敬。

张福海受宠若惊接过,沉甸甸的金元宝比往年都多,喜庆一下就溢满了他心头,笑出眼褶子,吉祥话儿也一溜儿地赶着从嘴里蹦出来。

“君后这可折煞老奴了,祝君后玉体安康、如意吉祥,今年逢着羊年,君后这雪羊堆得巧夺天工,老奴看是外头那些个冰匠也不能比的。可见君后这新的一年定是福亨来吉,诸事顺遂,三羊开泰!叱石成羊!”

张福海说完,院子里静了片刻。

梁徽眼观鼻鼻观心,祝知宜疑惑地皱着眉,颇为认真地向他解释:“海公公,此乃兔。”

“??”张福海眸心一震,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又转眼去看那只实在瞧不出来是兔子的兔子,这……

祝知宜也被他说得迷惑了,转头去找梁徽确认。

梁徽面不改色地回视他,语气自然且笃定,为他确认:“是兔没错。”

又转头责问张福海:“张福海,你怎么回事儿,老眼昏花了?是兔是羊分不清楚。”

张福海回过神来,忙道:“哎哟,老奴这双花眼!君后恕罪,老奴年纪大了眼拙。”

古有赵高指鹿为马,今有他张福海指羊为兔:“老奴这凑近了才瞧清楚,确实是兔,双耳似瓣,圆目灵现——”

梁徽嘴角一抽,听不下去,大发慈悲挥挥手:“行了,你下去领赏休沐吧。”

“哎,谢皇上,谢君后。”张福海忙退了下去。

祝知宜呆呆地站在雪地里,眨了眨眼,回过味来了,蹲到他那坨有些难以辨认的兔子面前,轻声道:“那年在晋州,你给我堆了一只兔子。”

所以今年他也想送给梁徽一只雪兔子当回礼,一大早便起来忙东忙西,想给他一个惊喜,结果就堆出了这么个谁都看不出来的四不像,难免有些挫败。

梁徽的心软成一片,也跟着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耳垂,哄他:“这也值当你愁的?”

他左右看看,站起来拾了块石头,在祝知宜堆的那坨东西上划划削削,仿佛马良神笔,三笔五画就把一只浑圆可爱的兔子雏形勾勒出来,可谓化腐朽为神奇。

祝知宜目不转睛地盯着,心头几分雀跃,不料,梁徽最后不知从哪儿变出一颗红豆,来了个“点睛之笔”,将它轻轻嵌在小兔子眉眼的中间。

祝知宜一怔,皱起眉恼道:“你——”

梁徽平日里就很喜欢他眉间那颗朱砂痣,喜欢摸它,也喜欢……舔它。

梁徽勾了勾嘴角:“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

祝知宜面热,小声说“我不是兔子”,伸手要去摘掉那颗相思豆,梁徽长臂一展,拦在他前头,两个人闹成一团,双双摔在雪地里。

雪厚厚一层,很软,两人穿得也厚,但梁徽还是把手垫在祝知宜头下,整个人撑在他上头。

天地之间,万籁俱寂,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梁徽俯身要亲祝知宜,祝知宜犹豫了下,他没做过光天化日之下与人亲热这么出格的事,梁徽喘着粗气道:“清规,别动。”

祝知宜跌入他深不见底的眸心里,心跳悸动。

梁徽如愿吻到了祝知宜,他人坏,亲了一遍又一遍,还要亲口告诉祝知宜:“清规,你堆的小兔子正在看我亲你。”

祝知宜瞪圆了眼,梁徽觉得他更像那只兔子了,伏到他颈窝里闷闷低笑。

问者先答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换了身寻常衣裳出宫逛庙会,料谁见了也认不出这是皇帝和君后,倒像是一对玉结金兰的少年同窗。

雀跃、轻快、欢喜,兴致勃勃、意气风发。

上一回他们一同走在太平长街的太阳底下还是三年前的夏露节。

雪早就停了,冬日金色的暖阳静静洒在摊贩、店铺、青石板路和两旁的梅树上,温和悠远。

熟悉的青石板路、茶垆酒肆、舞乐教坊,文玩典当无不昭显着大梁蒸蒸日上兴盛繁荣的国力。

祝知宜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深切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回到了故国故乡。

这是他自小长大的地方,是他年少得意打马而过的都京长街,是他眷恋不舍的家园,是他颠沛流离依旧魂牵梦绕的故土。

梁徽低声问:“怎么了?”

“梁君庭,有你是大梁之幸。”祝知宜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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