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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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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捧着肚子,痛苦地道:“我……肚子……”

沈越意识到了什么,脸也白了。

他可以为他的婶婶付出一切,只为了护她平安,可是他实在并不会接生。

而且在这深山荒野之中,在这茫茫白雪之中,怎么可能顺利地让她产下胎儿?

沈越的嘴唇都在哆嗦:“山下没动静了,北狄军走了,我们,我们先下山去?”

阿烟脸上血色尽失,打着颤儿。

她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按理说即使要生,也不应该一直疼,可是她疼,一直抽疼,浑身都在疼,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仓皇之中的沈越见此情景,忙去找了那三名死去的军士的衣袍,用匕首割下来后,取了许多的树枝来,迅速地做成了一个木筏子,然后他抱着阿烟躺在上面,他则是拼命地在雪地里拉着这个带血的木筏子往山下赶去。

阿烟在抽搐疼痛的间隙,茫然而无力的眸子望向天空,遥远的天际残忍而漠然地就往下挥洒着雪花,落在她脸上,只是如今的她却连那点冰冷的滋味都难以感觉到了。

她努力地仰起脸来,看向那个拉着她的少年。

风雪中,用衣服搓成的绳子勒在他羸弱的肩头,勒进去很深一道印。他分明绝世的姿容,此时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狰狞,原本玉白优雅的颈子凸出一条筋。

一点雪花落在她的唇边,她舔了舔,那点雪花化成了些许的水儿,沁入她的唇舌。

在这个时候,她竟笑了下,嘶哑的声音无力地道:

“越儿,放开我吧,你活下去。”

即使下了山又如何,也许他们依旧没有办法活下去,依旧是被杀。

沈越没有回头,就那么死死地咬牙,拉着这个临时做就的筏子往下走,一步步地踩着雪和泥往前走。

他身子几乎弓成了虾米,弓成了虾米的他从牙缝里这么缓缓地道:

“婶婶,要死,我们一起死。要活,我们一起活。”

生死与共,富贵相依,那是上辈子的沈越和顾烟。

一股巨大而无边的疼痛再次把阿烟淹没,她浑身僵硬地抽搐着,喉咙里难以自制地发出难耐的声音。

不过就在这种痛苦中,她断断续续地用嘶哑的声音道:“好……一起活……”

作者有话要说:

☆、

当沈越终于翻过了这个山头,看到皑皑白雪中,有被雪掩埋的房舍三两个的时候,再也克制不住激动,当下把木筏子扔在那里,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向了那茅屋,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使劲地拍打着这家破旧的门。

可是也许大雪封门的日子,主人家并不想开门,也许他们知道如今北狄军要杀过来了,并不敢开门。总之这门敲了许久,里面却并无动静。

沈越的牙齿在风雪中咯吱咯吱地响,他桀桀地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声音:

“求求你们,救救我婶婶!她要生了,没有人帮她她会死的,求求你们救救她!”

良久后,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那门扉终于开了,里面一个妇人翘头翘脑地看过来,小心翼翼地瞅着沈越。

沈越一把扑上去,跪在那里道:“救救我婶婶。”

妇人看了看不远处被安放在一个木筏子上痛苦呻吟着的大肚子女人,终究是不忍心,回头招呼自己的男人道:“不是北狄军,确实是一个妇人,看样子要生了。”

只有你在凄厉的风雪中跋涉了很久很久后,才会明白一点炉火一床暖被是多么的弥足珍贵。

尽管那炉火在燃烧中发出呛人的味道,尽管那床棉被是如此的粗糙和破旧,你依然会感激所有的这一切。

沈越躲在一处角落里,坐在那里默默地烤着火,传入耳边的却是胳膊妇人凄厉而压抑的叫声。

他的婶婶果然是要生了,而幸运的是,这个妇人生过两个孩子,她可以试着帮婶婶接生。

沈越望着那跳跃的红色炉火,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捧着脸哭。

总算婶婶是幸运的,他也是幸运的,在他们几乎陷入绝望的时候,总算有了帮了他们。

他想,重活一辈子,总算是不一样的。

他身上的衣衫依然单薄,当初的那件黑袍已经撕成了布条来做那个木筏子,如今的他,穿着单薄的衣衫搓着手坐在炉火边,恍惚地想着心事。一旁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儿睁着孩子特有的清澈眸子,就那么好奇地打量他。

他想也许他在这两个孩子们眼里,是一个怪人吧。

就在这么胡思乱想着的时候,猛然间听到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啼哭声,他猛地一个激灵,忙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守在那里屋的帘子旁。

片刻之后,那个妇人匆忙出来了,将一团儿用红色襁褓包着的东西塞给他:

“给,先抱着。”

话都来不及说,那妇人又端着一盆热水进里屋去了。

沈越一时有些不知南北,茫然无措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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