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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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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长公主,身份在这里,不是外面的山野村妇,想见就能见的。赵皇后不顾宫廷规矩,充当起这种角色来,实在是自贬身价,令人不齿。

她觉得受了冒犯,脸色愈发不好了,也不愿意和他多兜搭,寒声道:“乾清宫正设宴,赵参议快赴宴去吧。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就算皇上下了令,也应当有些忌讳才好。还有一桩事,请你带话给赵老娘娘,宫中已然易主,请她自省些。与其整日怨怪境遇不好,倒不如独善其身,少些行差踏错,将来结局不至于太过难看。”

她毕竟是金枝玉叶,这几句话撂出来,连赵还止都有些经受不住。然而再尊贵的女人终究是女人,没有了众星拱月,她独一个的时候,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震慑力?原先来前就商议过,怕她心高气傲不好相与,赵皇后叮嘱这族弟,她狠,你就要狠过头,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名声要紧,谅她不敢闹起来。退一万步,万一真闹起来倒好了,生米煮成熟饭,她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五指山去。

有这一套好教导,赵某人的胆子就大了。她转身要走,他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臂,这一扣叫人永世难忘,世上几人能有这等亲近公主的好运气?初秋的衫子很薄,隐藏于通袖下的轮廓娇而脆,细而软,从指尖传递上来的触感简直起腻,和那些庸脂俗粉完全不一样。他受用了一把,忽然又紧张起来,怕她声张,到底要担风险。没想到她果真如赵皇后说的那样隐而不发,只是涨红了脸,低斥着,命他放手。

他色胆包天,如天人般的姑娘就在掌握之中,哪管她什么身份。他笑得有点狰狞,“殿下这又是何必,认真说起来咱们也算亲戚,小时候还曾经一道玩儿过的,殿下忘了?”

婉婉恨得浑身打颤,咬着槽牙道:“你好大的胆子,再不放手,我灭你满门!”

结果人家压根儿不当回事,反倒撇唇一笑:“臣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有几句话想和殿下说,殿下别着急走,臣放开就是了。”嘴里这么说,手却顺着她的臂膀划上去,按在了她的颈窝上。

婉婉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即便是毓德宫里朝夕相处的人,除了铜环外,也都不能近她的身。这个赵还止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对她动手动脚起来!她想唤人来,可太后并不开明,万一觉得女孩子名节毁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真把她指给赵家怎么办?

她陷入绝境,进退两难,眼下所有人都在乾清宫伴驾赏月,恐怕没谁帮得了她了。

正惊慌欲绝的时候,脖子上的压迫感忽地没了,那姓赵的被人扽起来,眨眼间撂过栏杆,重重摔到了廊下的汉白玉台基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一段新愁

赵还止这下摔得狠,眼前一天星斗,倒在那里半天起不来。好容易挣扎撑起身,定睛一看,灯影下的人穿亲王盘领窄袖袍,两肩蟠龙峥嵘,刚打了人,脸上居然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南苑蛮子!坐拥富庶金陵,除了有钱,还有个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名声。既然平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好好吃他的筵席就是了,为什么闲事管到他头上来了?他扶着樟树勉强站起来,肩头酸痛,胸口也遭了重创,吸口气,连咳带喘。

“南苑王这是做什么?”他半弓着腰道,“今儿过节呢,王爷怎么出手伤人?”

立在栏杆前的人掸了掸衣袖,语气平淡:“我是外放的藩王,没见过世面,竟不知道天子脚下还有这种规矩。就是寻常人家设宴,也没有宾客唐突家主的道理,赵参议身为人臣,对长公主不敬,难道不该死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毫无戾气,可是字里行间的肃杀却令人不寒而栗。赵还止原本还想理论一番的,毕竟在女人跟前失了面子是很坍台的事,可是瞧见他渐渐阴冷的双眼,亟待冲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唐突长公主,可惜唐突的层次太浅,反而不好作为。现在要是吵闹起来,有了第三个人介入,关系太乱理不清,对他也没有益处。他悻悻地,拍了拍身上袍子冷声哼笑:“王爷这话有失偏颇了,赵某不过和殿下闲聊了两句,是王爷半道杀出,对赵某拳脚相加,怎么论起赵某的不是来?你说我唐突长公主,可有证据?”

如果一个人打定主意和你耍赖,那么永远不要同他讲理。

“既然如此,赵参议说本王对你拳脚相加,证据又何在呢?”他转过头看了婉婉一眼,“殿下瞧见我动手了吗?”

婉婉摇头不迭,“没有,是赵参议自己摔倒的。”

廊上的人绽开一个胜利式的微笑,廊下人愤恨地一甩袖子,对上怒目相向。

婉婉惊魂初定,到现在才放松下来。她本以为这个哑巴亏是不吃也得吃了,没想到南苑王忽然出现,虽然来得意外,但是及时可靠,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家风这种东西,果真值得考量。婉婉一向宽容,觉得就算族里有人横行不法,也不代表个个都是坏人。如今看到了赵家这一窑坏砖,顿时把以前所有的想法都推翻了。赵娘娘自私自利自作主张,这个族弟三句话没说也敢伸手,这么大的胆子,实在令人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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