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3 / 4)
音浓重,带着哭腔,“我留不住你,咱们只能暂且忍耐。”
他斟酌再三,唯一的办法大概就是此刻就举兵,但是事出仓促,一切还未有准备,贸然行动是兵家大忌。况且他也要顾及她,知道她未必愿意为了不回京,而造她哥哥的反。所以他现在经受的,竟是肖铎当初遇到的尴尬境地。上年皇帝派西厂来接步音楼进宫,肖铎的心境大概和他现在一样吧!
婉婉已经给自己鼓了好半天的劲儿,不愿意在他面前伤心,叫他为难。
她轻抚他的背,脸颊贴着他的,温声说:“我不过回一趟娘家,你就蛇蛇蝎蝎的么!走的是水路,不会颠簸的,你只管放心好了。旨意上说不让你相送,那你就等一个月,然后来接我,这样好么?”
他匀口气,发现自己失态,忙转过脸调整了下。再面对她时,重新换上了笑脸:“我是一刻都不想和你分开,听见你要走,就像天要塌了。你说得对,不叫我相送,我可以去接你。你在京里等我,什么都别想,光数天数,满一个月的时候我就到了。”
她笑着点头,眼里有隐约的泪光,“这一个月我都用来想你,你也要想着我。”
她早就成了他生命的全部,不光她,还有孩子。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时时刻刻想你,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接你。”
都在安慰对方,都是自欺欺人,否则还能怎么办,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碧瓦难留
其实心里仍旧隐隐抱着希望,也许二哥哥是真的没有收到良时的奏疏,不知道她有孕了。如果等上两天,万一真的重新下令让她静养呢?婉婉胆战心惊地盼着,可是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阎荪朗来拜见,弓着身子说:“殿下不肯动身,臣没法向朝廷交代还是其次,时候耽搁得太久,到最后带累的是王爷,请殿下三思。”
婉婉觉得自己几乎放下尊严了,捂着肚子说不适,“这会儿上路,只怕会要了我的命的……”
阎荪朗无可奈何,他和长公主虽然不像肖铎那么亲近,但也算瞧着她长大。平时的长公主何等骄傲自矜,现在这样,实在让人唏嘘。
“那就明儿吧,明儿是最后期限,要是过了,一顶欺君罔上的帽子扣下来……”他向上觑了觑,长公主脸色煞白,他没能把话说完,打了个拱,悄悄退了出去。
到底还是得走的,婉婉从隆恩楼里出来,阎荪朗多等了一天,赚得盆满钵满。
一大家子人在门前送她,太妃满面愁容,拉着她的手说:“无论如何,保重自己要紧。你要留神吃口上,再觉得不对付,只要是好的,尽量多吃些。孩子这会儿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娘肚子闹了亏空,受苦的可是他。”语罢顿下来,无限眷恋地审视她,“好孩子,我真不愿意你走,咱们一家子多和睦,现在弄得……”
该说的都说了,婉婉极力控制自己,只道:“额涅别伤心,我过程子就回来。”
澜舟哥儿俩围在她身旁,轻轻叫着额涅。她笑着抚抚他们的脑袋,转身登上了辇车。
良时送她到桃叶渡,两个人静静对坐,相顾无言。隔了很久才见她把手探过来,柔软的掌心覆在他手背上,用力一握道:“咱们说好的,高高兴兴的。你这模样怎么办,叫我难受么?”
他才露了个笑脸,“我在算时候,瞧哪天出发合适。”他仔仔细细计较着,“南京到北京两千多里,走水路日夜不停需十五日。我走陆路入京,至多三天,加紧些儿,两天半也能到……那我八月十二就动身,到京城正赶上十五。我记得上年中秋,咱们就是一块儿过的,这回也一样。”他鼻子一酸,不敢让她看见,低头把她的手压在了唇上。
婉婉想起来,那回她被人轻薄,是他相救,那时候自己就有些喜欢他。今年本以为可以顺顺当当的,结果竟要做起牛郎织女来了。
她把眼泪咽进肚子里,笑着说好,“我在月下设宴,等着你来。”
他也害怕,怕她像流星一样,短暂划过他的天空,留不下任何印记。于是他卷起袖子,把手臂伸到她面前。
婉婉懵懂望着他,“怎么了?”
他说:“你咬我一口吧,咬得重些,就像在我身上打个戳,一生一世都跑不掉了。”
她听了笑他傻,“那多疼呀……”
他却坚持,“咬出血来才算数。”
她再也笑不出了,现在这事儿,真有歃血为盟的激昂和震撼。低头看那手臂,搂过她多少回了,熟悉得就像她自己的。她下不去那嘴,咬坏了可怎么好!他往前递递,以示催促,她挣扎半晌,知道他的倔脾气,只好匀了口气,抓住胳膊,用力啃了上去。
皮肉沙沙,有脆裂的声响。她尝到了铁锈似的味道,心里一惊。忙抬眼看他,他连眉头都没皱一皱,欣赏那圈玲珑的牙印,面上有欣慰之色。
婉婉抽出手绢给他包扎上,然后挽起袖子,把自己的胳膊递了过去,“你也咬我一口,让我带回北京。”
他在那白净纤细的玉臂上抚摩了半天,“我这一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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