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曙光乍现(4 / 4)
想吐,医生怕是脑震盪的跡象,所以要我住院再观察几天。」何昊雄教授说。
何昊雄教授的头部还包覆着纱布,额头部位的纱布上还渗着血跡,手臂上有一条透明管子连接着点滴架上一袋清澈的液体,宽松的病服露出胸膛,胸膛上几块贴片连着电线,接往一旁的生命跡象监测器,监测器萤幕上的那条绿色萤光线,正规律地跳动、起伏着,并间隔相同时间发出嗶嗶声。何昊雄教授看见我们两人一进门,立刻坐直了身子,露出他那憨厚的招牌微笑。
毓璇和我并肩坐在病床旁一张供家属休息用的躺椅上,和教授寒暄了几句之后,我突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一小段沉默过后,何昊雄教授终于问了我最害怕他提出的问题。
「陈教授怎么样了?我问过门口那个警察,结果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澐杰,陈教授他没事吧?」何昊雄教授说。
我思索着是否该隐瞒陈文钦教授遇害的消息,但最后还是决定据实以告。
「陈教授死了。」
「我的天啊!」
听到陈文钦教授的死讯,何昊雄教授脸孔扭曲,用颤抖的双手捶打了胸膛两下。生命跡象监视器上代表心跳的数字不断升高,愈来愈急促的嗶嗶声以及愈来愈激烈波动的绿色萤光线,再再显示何教授的情绪愈来愈激动。
「何教授,你先不要激动、不要难过。」
见到何昊雄教授情绪激动,毓璇赶紧上前安抚。我则从床头桌上的温水瓶中倒了杯水,递给何教授。
没多久,医生偕同护士衝进了病房,那位守在门外的员警也跟在后头,想必是被生命跡象监视器的异常警报给吸引过来的。医生给何昊雄教授服用了四颗镇定剂后,何教授的情绪终于稍稍平復。至于毓璇和我,当然免不了医生的一顿斥责。
等到何昊雄教授的精神状态趋于稳定,医护和警察先后退出了病房,我才敢从背包里拿出那画有羊角图案的纸张,摊开在何教授的面前。虽然医生有警告我们不准再刺激何教授的情绪,但是有太多的谜题未解,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请教何教授。
「这是什么?」何昊雄教授问。
「陈教授临死前在命案现场留下了这个符号,警方怀疑这是陈教授留下有关兇手身份的讯息。不晓得何教授对这个符号有没有什么想法?」
何昊雄教授拿起纸张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说:
「毫无头绪,印象中不曾见过类似这样形状的东西,也不认识任何可能与这个符号有具体关联的人。」
何昊雄教授说完将纸张对摺,递还给我。
「这么说,何教授也没看清楚兇手的长相囉?」
何昊雄教授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我醒来之后,不断回想事发经过,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你们两人离开研究室的那一刻,之后的记忆可说一片空白,我和陈教授被谁攻击?何时被攻击?又是如何被攻击?我现在怎么也回想不起来。」
能证明毓璇和我与陈文钦教授的命案无关,而且可能解开神秘羊角符号的唯一希望,看来是暂时发挥不了作用了。
我们不想打扰何昊雄教授太久,现在应该给予他充分的休养时间,或许有助于何教授尽快恢復记忆。所以我们简单说了一些安慰的话后,就退出了何教授的病房。
离开医院前,毓璇和我找了何昊雄教授的主治医生讨论何教授的失忆情况。医生说,当人遭逢重大危难时,大脑确实有可能将危难所造成的不愉快记忆给封锁。
没办法,只好静心等待何昊雄教授的大脑自行解锁了。
告别了医生,毓璇和我搭乘电梯下楼。刚踏出医院一楼的电梯门,一个匆匆忙忙要进入电梯的莽撞年轻人,粗鲁地撞到了毓璇的右肩,将毓璇掛在右肩的帆布书包撞落在地,书和讲义散落了一地,毓璇也疼得蹲了下来,这个年轻人却连句道歉也没有,就急忙衝进了电梯。
「喂!你没长眼睛啊!撞了人不用道歉啊…」
我一怒之下想揪住这个无礼的年轻人,电梯门却已经即将关上,只在缝隙中瞧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高身影,看不清楚压低帽沿下的那张脸。我只好回头扶起毓璇,并蹲下来捡拾掉落在地上的书和讲义。
当我的手正要碰触到地上的某一份讲义时,讲义上页的一张图片却让我的动作瞬间冻住。那是「台南市古蹟」讲义中的一张图片。
「怎么回事?」
毓璇见我僵住不动,也蹲了下来凑近问道。
「我想我知道那个羊角图案代表什么意思了。那个图案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指一个地点。如果是指示地点,那我怀疑与手札的下落有关。」
「那个地点在那里?」
「安平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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