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亲 03(1 / 3)
「叮咚——」
听见门铃响,我放下在手里把玩的摄影机,伸了个懒腰,从客厅沙发上站起。
门铃又一连串响了好几声,我才连忙走到门前。
透过猫眼,我看见一男子头戴白色鸭舌帽,脸上戴着白色的口罩,不想要被看见面孔。
我对眼前的人感到疑惑,接着开啟了门。
他抬头对上我,我便问,「怎么了吗?」光看皮肤状态和双眼就大致能断定,对方很年轻,陌生男子的瞳孔很清澈,瞳孔里的黑色带了光泽。
他手里握着潮湿的黑色摺叠伞,把伞放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从后背包里拿出一封信,「拜託您了。」
「你是谁?」我接过信,摸摸下巴,定睛一看,信的上面写着大大的字「协寻」。
「我是褚终仁,是字游的好友,可以拜託您一起找他吗?单凭我的力量我绝对找不到他。」他眼神里夹带着懊恼,比较多的是祈求,祈求我答应他。
阿乖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老闆,冰箱里的过期牛奶能丢了吗?」
「阿……丢吧!」我回过头望向理着平头的阿乖,「瓶子要记得洗一洗,不然会臭。」
阿乖没回应我,继续做他的事情。
我视线转向门外的陌生男子,「字游他什么时候失踪的?我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在五月二十号星期五,字游的妈妈才去报案,字游从星期一就开始请假,就都没有来学校了。」
我眉头紧皱,到褚终仁来找我的那天,距离报案日已经过去三天。我告诫自己心不能慌,我神态自若,又询问道:「你知道他有可能去哪里吗?」
「我猜想的地方我都去过了,因为仍然没有消息,才来找您。」他身后的大雨淅淅沥沥,瀏海也因为潮湿而微捲了起来,「我该走了,我们电话连络,拜託您了。」
他匆匆地拿起伞,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如大雾一般的绵绵细雨中,我只是静静地望着,然后关上门,无奈地将卡片放在客厅桌上,没去动它。
外头大雨这么大,那个字游的同学该怎么四处寻找字游呢?他们的关係又是怎么样的?
我没想太久,抬起头,望着落地窗外,远方的树上似乎有东西正吊着,随着风摇摇晃晃,一恍,却又消失无踪,只剩下大雨滂沱。
我家里落在山区,四周多树林环绕,每次在这风雨天里,都显得格外阴森。
阿乖在洗手台上洗着我们刚才吃饱后,弄脏的三个碗。
他是我家房客,目前是以工换宿,他帮我做家事,我给他住处、正常饮食,还会给一点微薄的薪水,好让他能够买自己的需求品,这样的生活倒是挺好的,这么一间屋子我一个人清理起来,十分费时,所幸有阿乖在,家里才能维持得一尘不染。
阿乖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立体,和褚终仁的体型是差不多的,都高高壮壮。
阿乖之所以叫阿乖,是因为他总不吵不闹,也不会要求我要为他做什么,多馀的话绝对不说,除非我主动和他说话,他会把聊天当成工作部分。
「阿乖呀阿乖,你工作量会不会觉得太多了?我一定会多给你薪水的你放心,如果你觉得工作太多,我有些也能自己做的。」我拿起水杯,盛水,靠在流理台上。
「工作量不会多。」他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本以为要像平常一样,单调结束对话的时候,他突然说,「新房客,会让我想起那个离家出走的弟弟,照顾他,很怀念。」他居然笑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小子笑,不过很快就收起笑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你有一个弟弟啊?都没听你说什么家里的事情。」
「你没问过,我也没理由说。」他擦乾自己的双手,「老闆,我倦了,先去睡了。」
我点点头,他说完就走上楼。
那晚,我坐在客厅,不停感觉头皮发麻,落地窗外的树上,感觉好像真的有东西,盪过来、盪过去……
直到我将落地窗前的窗帘拉上,这样不祥的感觉才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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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那天我在一楼待到午夜才走上楼,见字游房门未锁,我便走进他房间里。
他房间内没开天花板的灯,漆黑的一片,只有书桌前的檯灯亮着。
我看着字游晦暗的背影,他紧盯着映出淡黄色的檯灯,缓缓地说,「爸,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忘了什么?」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那些事情会让我很想哭,但是忘记了,同时也忘了哭泣的理由,有好多好多情绪交杂在一起,让我觉得好复杂。从我来这里的那天,记忆就像洋葱一样,一瓣一瓣剥落。」
「那些记忆若是痛苦的回忆,忘了也好。」
泪水居然倏地落下,他的眼泪在檯灯的照射下反射出金黄色的光辉,「我就连自己的名字都险些忘记,所以我就拿马克笔写在手上,这样就不会忘了。」
我摸着下巴,感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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