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暮寒霽色 五、六(4 / 4)
着另一条小路,从书院侧门进入。
我把马交给院中长工陈伯,慢慢的走回舍房。
一月未归,书院各处自当不会有异。
我原是这么以为,不想推开自个儿房门,却见着里头有人。
溟濛火光中,我同那少年对上目光。
只消一眼,我已出手。
水盆翻倒之际,我将他制在地上,毫不犹豫的卸了他的一手。我按住似要挣扎的他,另一手扣住他的脖子,逼问着来处。
他发出细微的呜咽,仰头朝我对视,睁大的眼里有着无措,对于我的问题很是茫然。我施加手劲儿,他张大嘴喘气,手扯着我扣在他脖子上的手。
他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儿。
皆不是我所以为的人物。
倒是听出了意思来——我犹疑的问:「…林子復?」
「是…」
我松开手,他呛咳出声,倒躺在地。我旋即出了房门,顾不上时候已晚,往隔邻的房门敲了一敲。
来应门的人正是我要找的人。
我不由分说,一把揪住林子復,将他拖出外头,带回我那儿。
我指着仍倒在地的少年,质问林子復。
林子復望见那少年,像是一怔,跟着才想起什么来,又尷尬又慌忙的,扶起那少年去床边。
林子復唯诺的解释,说这少年是学生。
我一怔,瞧了少年一眼。
我往前走近,他似是惊慌的一缩。一旁的林子復正口若悬河,我听了他的苦衷,极不以为然。
倒是…
呵,方才以为他是怕得很,这时却能顶嘴——甚至指控我。
不过,我出了手是事实。
林子復拿这件事儿要我答应留下他。坦白说,我一点儿也不担心这点,要知道,只有活人才会洩漏了秘密。
我看着他。
他惧怕的一退,可一双眼仍与我直视。
那对黑圆的眼珠子半分都没挪开,他甚至开口,问我是否也是书院的先生。
「你是教武学的?你方才好快…」
我不禁皱眉,他即刻闭嘴。
真不知他是真怕还是……
但我瞧着他一副怯懦的模样,倒也说不了重话。何况,按着林子復的话,他到书院来也已过一月。
…真是麻烦。
「我是教史地的先生。」
我开口,去坐到他身边,与他讲了自个儿的名字。
他听着点了点头,神情仍有些迷茫。
我问他名字。
「…路静思。」
「静思么?好名字…」我道,想起来一句:「世是静思同转轂,物华催老剧飞梭。」
他怔怔的看着我,目光微微一转,但不发一语。
我只再开口,盯着他的眼,同他打商量,要他忘记今晚的事儿。
他目光一样茫然,又似是迟疑,慢慢地才点了点头。
我耐住性子,沉声又道:「知道没发生的意思么?就是我没伤过你,你也没看到我动武。」
他动了动唇,却脱口:「但手就是伤了,明天怎么办?」
这一点事情——我不禁笑了一下。
「你的手分明是好的。」
我用话移开他的注意,将他脱位的手臂一扣一转。
他瞪大眼睛,脸色倏地一白,浑身都在颤抖,随即痛晕了过去。
「宁抒…」
「馀下你收拾吧。」
我起身,冷冷的丢下这句,不理林子復的埋怨,便往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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