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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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原本是凤溪城里第一酒楼,却因原身意气之争输掉了自家招牌,又被父亲徒弟偷走了祖传菜谱,父亲随后病死,办完丧事,家中原本的雇工却拿着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下的欠条上门,来讨要工钱,扬言要拿酒楼抵债。
突遭大变,原身把所有事都丢给了弟弟,自己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简清正是在雇工们又一次上门要债时来到大梁。她翻检完原身的记忆,一时无语。
招牌丢了,菜谱没了,大厨死了,还欠着雇工们的钱。最后,好好一家百年老店,居然要因为十两银子就要易主,这简直明晃晃在告诉她,简家落进了别人的阴谋诡计。
简清按按额角,只觉得荒唐。既然她占了原身的身体,那简家酒楼就是她的,从来只有她抢回来荣誉的份,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来抢她的东西?
她抬眼扫过神色各异的雇工们,有人瞪了过来,有人躲开了她的眼神,简清垂下眼,冷冷一笑。
方才吵嚷的楼中慢慢安静下来,楼下众人都在看正下楼的简清,平日嘻嘻哈哈追着男人跑,碰了钉子只会躲在父亲弟弟身后的少女,仿佛突然变得哪里不一样了。她眼神冰凉漠然,带着久居顶峰的气势,只是站在那里,就自然成为了人群中心。
简清早已习惯被人瞩目的感觉,眉梢都没动一下,反而是刚刚胆大无比的简澈,在人们的目光中向她身边靠了靠。
简清站在楼梯口,神色自若地说道,“家里横遭大祸,交接不清楚,一时周转不开也是有的。各位都是我简家老人,看着我姐弟长大,还望宽限几日,待银钱凑够,定然如数还上。”
先前的壮汉脸色一变,“哈,说得好听,不就是不想还钱。”
简清道,“简家何时欠过诸位工钱,唯有此次而已。平日里,提前支走工钱、年节的赏银、客人的打赏,酒楼可从未短缺过。不是不还,延后几日罢了,诸位如此咄咄逼人,竟是一点旧情也不念吗?”
“延后?可以。”壮汉嗤笑一声,“拿酒楼地契来,我就信你。”
简清瞥他一眼,意有所指道,“酒楼正对城门,转手就是百两白银,我姐弟二人和家业都在这里,又不会跑,为何你始终揪着地契不放?”
人群中有低低两声应和声响起,简清又道,“酒楼一日便可入账十两,各位在酒楼做工这么久,应当也有几分知晓。只是先前忙着家中变故,酒楼一直不曾开业罢了。我愿今日定契,半月之期,十两白银同息银一同结清,各位以为如何?”
简清语气随意,完全没把十两银子放在眼里的语气唬住了不少人。其实原身哪知道家里一天能赚多少钱,简清闭眼胡说,底气根本不是来源于酒楼原先的日流水,而是自己前世在厨师界登顶的手艺。
有妇人心动,但又有些迟疑,“你……会做菜?”
壮汉见风向改变,连忙高声道,“说什么开酒楼,你怕是连菜刀都不会拿!不行不行,你就是骗人罢了。要是再这样,就跟我们去见官,让知府老爷评评理!”
简清道,“我家世代庖厨,吃饭的本事,怎么不会?”她上前一步,抽出离她最近的一个矮个子男人手里的菜刀和筐中萝卜,眨眼间,手起刀落。
笃笃一阵刀声急响,等简清停手,萝卜好像还是刚刚那个萝卜,壮汉正要嘲笑,矮个子男人却惊叫起来,“好刀功!”
矮个子拎着萝卜缨,完整的一个萝卜顺着他的动作抬高分开,变成一捧互相连在一起始终未断,却薄如蝉翼的萝卜片。
雇工们在酒楼做工,没有掌勺的手艺,眼力却都不缺。
简清露的这一手,十分见功底,没有十年八年苦工,绝难达到,众人顿时被镇住,心中生出犹疑。这刀功哪里是不会做菜的人能有的,简清所说的话,也有了几分可信。
切完萝卜的菜刀还立在桌子上,寒光闪闪。当场就有几人应下方才的约定,其中以矮个子的声音最响,“小娘子刀功不输老爷子!半月为期,某之后再来。”
只要打开了缺口,附和只是时间问题,壮汉见人心散了,转转眼珠,又生一计,“半月之后再来,可以!但息银给少了,我可不答应。”
简清把又要冲上去和壮汉呛声的简澈拉到身后,安抚地拍拍,抬眼冷声道,“你要多少?”
“五十取一……”壮汉报了个数字,见简清神色不动,又狮子大开口改了数字,“不,十取一的息!你不答应,现在就同我去见官!”
简清淡淡道,“十两银子就要换一座酒楼,即便见官,我也是不怕的。但各位为简家辛劳多年,此次欠钱,付利息也是向各位赔罪。便如你所说,十取一,半月之后结清。”
壮汉得意一笑,吆喝一声,“我们走!”
简清始终平静的声音明明在嘈杂中并不起眼,却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但,酒楼的东西,你们是不是该放下?”
还抱着锅碗瓢盆的几人对上简清似笑非笑的眼神,尴尬笑笑,点头哈腰地连声说着“应该的、应该的”,放下酒楼厨具,连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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