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节(2 / 3)
小部分就地取材。
比起宫中赐宴,确实很简单,但分量足。大伙席地而坐,气氛又融洽,吃得很开心。
邵树德将嫡长子承节带在身侧,让他一个个认识各位军使、副使、幕府僚佐。
小孩子记不住没关系,大人能记住他就行了。
“此为武威军使卢怀忠,为父最信重之人,出征之时,常倚为先锋。伐灵州之战,乘风雨夜袭,大破康元诚。”邵树德领着儿子到卢怀忠身前,道:“吾儿还不行礼?”
邵承节听得懵懵懂懂,不过行礼二字还是明白的,立刻像模像样地做了起来。动作还是挺标准的,看得出来折芳霭下了不少力气。
“公子夙成聪敏。大帅有此佳儿,藩镇事业后继有人了。”卢怀忠亦回礼道。
公子是国朝对豪门权贵子弟的称呼,一般的官僚子弟,还当不起这个公子之称。
邵树德本想让卢怀忠来当渭北节度使的,但他自个不愿意,让手下幕僚替他写了封信,表示愿意继续带兵,战场上建功。
对此,邵树德也只能听之任之了,以后再找机会补偿。都是老兄弟了,自然要同享富贵,虽然老卢似乎志不在此,只想讨平像李罕之这类残民以逞的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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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铁骑军使——”邵树德话还没说完,承节已经喊阿舅了,顿时有点好笑。
“小男已有多时未至舅家了,表妹甚是想念。”说罢,折嗣裕眨了眨眼睛,笑道。
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有时候会“戏人”,让人无从招架。更容易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人,但他好像根本不在乎。
别人的看法,爱咋样咋样,也不妨碍我建功立业,享受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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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军府都教练使朱叔宗,训练军卒、编制军法,为父一日不可离。”
到了朱叔宗面前时,邵树德着重提了“一日不可离”五个字。
有些人的功劳,不在表面,而在幕后辛勤的工作。他们不如战阵上叱咤风云的大将亮眼,但少了他们,你会发现处处不得劲,军队战斗力一年不如一年。
“大郎君性端谨,善容止,锐意经籍,大善。今后再勤练下武艺,便可随大帅出征了。丈夫儿若无战功,是难以服众的。”朱叔宗用看女婿的目光仔细审视着邵承节,言语中多有提点。
大郎君亦是国朝对贵族子弟的称呼,与公子比起来较为亲近。
邵树德最近想让朱叔宗当河西节度使,不过他也拒绝了,只言愿继续为大帅练兵。
邵树德也不多劝,一切尽在不言中。铁林都老人了,只要朔方镇还在,朱叔宗的地位就不会比任何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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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幕府副使陈诚,赞画军机,智计百出,从军征讨,屡立战功。”邵树德又带着儿子到了陈诚面前,介绍道。
邵承节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果是帅家子,长成后必是姿貌瑰伟,文材武略,样样精通。”陈诚一边回礼,一边笑道:“吾等富贵得保矣。”
邵、陈二人皆笑。
藩镇继承人的水平,事关大家的富贵能否延续,这不是开玩笑。
若嫡长子实在不行,诸将有意见,邵树德也会考虑是否换一个继承人。
跟着一起打天下的衙将、幕僚,都是这份基业的“股东”,“董事长”也要考虑小股东们的权益。
转了一圈下来后,邵树德吩咐众人继续吃喝,然后带儿子离席,到帐内暂时休息。
“二郎,阿爷今日带你见的,都是可以信任之长辈。”邵树德让亲兵端来茶水,一边啜饮,一边说道:“若有朝一日为父不幸兵败薨了,便要这些长辈们扶你一程了,直到你能自立。”
这年头的藩镇权力继承,大部分都很血腥,但也有比较顺利的。
成德节度使王镕,十岁继位,镇内秩序井然,并无人造反。但回鹘王氏已经控制成德镇四代人,利益格局相当稳固了,这却是朔方镇不好比的。
“阿爷,兵败薨了是何意?”承节问道。
这……
“刀枪无眼,兵事无常。譬如你见过的猎狼,若射不中,便可能为狼所趁。”
“是被狼咬死吗?”
“是的。”
“那不能逃走吗?”
邵树德沉默了一会,才道:“阿爷与铁林军将士们有约,拿脑袋作保,将士们不负我,我不负将士们,不能逃。”
“逃了会怎样?”
“比战死还严重。”
承节听得似懂非懂。
“二郎,你要记住。轻易不要许诺,许了诺就要做到。阿爷当年兵微将寡,为了激励士气,笼络军士,与将士们相约同生死、共进退。军士逃,斩军士,战将逃,斩战将,主帅逃,斩主帅。而今却是不能食言了,记住,答应将士们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另者,不可胡乱许诺、滥赏,免得兑现不了。”
“滥赏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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