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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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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全诲想来朔方当监军,你把丘维道置于何处?

不过此番他若是能立下功劳,也不是没有好去处,全看他如何表现了。

时瓒一直到晚间才离开驿馆,出门之后,汗已透背。

“衙内,如何?”徐汶上前问道。

“我等继续等长安消息。”时瓒的情绪不是很高,道:“灵武郡王野心极大,竟然想给朱全忠拉包围网。”

“如何个包围法?”徐汶追问道。

“到那边去说话。”时瓒牵着马儿,走到远处一棵大槐树下,一边避雨,一边说道:“灵武郡王让朝廷火速派出天使,追回前旨,重任我父为节度使,免得给一些人口实,降了全忠。”

按制,委任某人为节帅,天使要先去理所,当着军府诸将、监军院诸僚佐的面,宣读圣旨,授予旌节。

理论上来说,事情到这一步还没完,还要去各属州,州刺史出迎,再宣读一遍圣旨,如此算是走完整个流程。但如今这个时节,一般就走完第一步,后一步就不一定了,有的走完,有的没有。

泗、濠二州,你说他们对时溥不忠心吗?这或许冤枉人家了,陪你出兵,陪你打仗,今年是与朱全忠开战的第五年了,打得如此惨烈,大伙很够意思了。

但确实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降与不降,只在一线间。时溥同意过移镇,事到临头又反悔,这或许会成为促使二州投降朱全忠的微妙因素——有了个说服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不是我不忠,是朝廷有旨。

“朱瑄、朱瑾那边会怎么做?”徐汶突然问道。

这俩老哥,现在也是徐州的难兄难弟了。唇亡齿寒之下,互相救援,但结局多很惨淡。

“多半要派人的。方才灵武郡王问朱瑄、朱瑾二人有何荣衔,这大约是想给他们升官了,甚至是晋爵。如此,便要派天使前往兖、郓宣旨了,鬼知道去的是什么人。”时瓒说道:“我看这朝廷,就是邵树德的夜壶,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那不管了。我等入朝,怕是也没甚意思。”

“衙内,司空让你入朝,是为了保住时家血脉。”徐汶道。

时瓒沉默。这次入朝,他把妻儿都带过来了,确实没打着回去的念头,这也是父亲的要求。

“嘭!”时瓒一拳擂在槐树树干上,咬牙切齿道:“只要邵树德能攻杀朱全忠,我便是给他当狗又如何?他想杀谁,我便杀谁,甚至天子都杀得,只要能灭了朱全忠。”

徐汶听了大惊失色,忙道:“衙内慎言。此番入朝,三千徐兵皆唯衙内一人是从。但万事须谨慎,时家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万勿自暴自弃啊。”

“我晓得。”时瓒长舒了一口气,道:“该隐忍时会隐忍。”

勾连

大军离开延州,进入绥州。

其实邵树德想常年蹲在陕州,一直996盯着朱全忠、李克用来着。

但这不是玩游戏,晚唐风气如此,军士们要见到家人,不然不开心。不开心战斗力不行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会搞得大帅很不开心。

大头兵们人权太好了,坑!

还喜欢多嘴怪话,喜欢串连鼓噪,喜欢邀赏请功。

建中之乱时,前去平叛的泾原军抵达长安,朝廷的供应其实是足的,但菜色不太好,据闻只有糙米和蔬菜(“饭菜粗粝”),让军士们极为火大,再加上没有其他赏赐,便成了造反的导火索。

讲真,换在其他朝代,大头兵们吃饱饭就可以了,还有嫌弃粗茶淡饭的?

但我大唐自有国情,么得办法。

抵达龙泉县后,邵树德下令铁林军副使野利遇略带着部队先回灵州,军士们欢声雷动。

邵大帅只能苦笑。

他打算在绥州停留一些时日,这是他的起家之地,他想多看看。

绥州已经开始了春耕,种的是粟米和春小麦。

水浇地种麦,旱地种粟,多年来一直如此。

绥州刺史名叫李昌远,刚刚上任,从朝中投奔而来,之前任起居郎,转翰林学士。没想到连这个也不想做了,经杜让能推荐,得授绥州刺史。

杜让能在信中称他“魁梧博厚,宽裕温良,蕴是粹和,发为符采”,又“韬经济弥纶之望,为言语侍从之臣”。

对此邵树德只是笑笑,此人在杜让能的夹袋排序虽然不低,但肯定不靠前,不然绝对带去凉州了。

李昌远新官上任,积极性还是很高的,带着州府一干人“躬耕”做表率。

四月十四日,赵玉在绥州产下一女,邵树德大喜,当场取名“采薇”。

十六日,杜让能一行人的车驾抵达了龙泉县,邵树德将其迎入县内。

“听闻灵武郡王有弄瓦之喜,老夫在此恭贺了。”杜让能穿着便服,皓首须髯,风度翩翩。

邵树德却觉得杜让能的白发变多了,以前是黑白夹杂,现在几乎全白了,看来这阵子心力交瘁啊。

“杜相跳出是非圈,亦堪一贺。不如今日置酒饮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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