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节(2 / 3)
风随风起舞。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鲁阳关城头,在看到越来越多的己方军士登上城头,并且再也没有被驱赶下来之后,他轻轻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大事定矣!
关城之内,溃败的汴军到处都是。
他们四处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但这是一座关城,军事设施,哪来民房可供躲藏?
定远军士卒墙列而进,见人就杀。
失去了组织,失去了意志的溃兵是悲惨的。他们在大街小巷之中四处穿梭,但走着走着,就被大队定远军士卒围住,弓刀齐上,横尸当场。
血腥的屠杀持续了大半个晚上。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最后一股躲在衙门里的汴军将校绝望之下自焚而死,才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划上了句号。
将近三千汴军,主要来自许州长社、长葛、鄢陵、扶沟四县,有州兵,有县镇兵,也有乡勇,几乎一个都没活下来,尽数死于鲁阳关。
“修缮破损城楼。”
“打扫全城,尸体都埋了。”
“将人头用大车装起来,带去鲁山县。”
最新的军令很快传了下来。
邓州土团兵们眼睛通红,沉默地拿着刀斧,开始收集头颅。
奋战了数日的军士们靠坐在墙上,无声地看着这一切。
临回家前最后一战,惨烈的伤亡几乎让所有人都难以承受。
“朝登鲁阳关,峡路峭且深。流涧万余丈,围木数千寻……”军判官元沔进了城,刚刚诗兴大发吟了几句,看到军士们射来的目光后,立刻停住了。
他叹了口气,天下雄关,就得拿命来填,奈何奈何。
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三鸦镇之外,一队兵马才刚刚出城,很快就收到了鲁阳关陷落的消息。
军将沉默半晌,随后派出数骑,将消息传往各方。
信使出了三鸦镇(平高城),向东北奔行,过鲁山县不入,至县东北北齐所筑之平周城(鲁城)换马,继续前行。
信使交替,龙兴镇、梁县(汝州)、薛店一个个落在身后,至郏城县神龟驿后,忽然派出了更多的信使。
仅一日时间,消息便从郏城传到了许州、洛阳、汴州。
“后魏孝文帝曾谓韦珍,‘三鸦险恶,非卿无以守也’。”汴州城外,巡视完农田的朱全忠擦了擦鞋帮上的污泥,道:“一鸦非在吾手,二鸦方陷,三鸦可能守之?”
敬翔凝眉思索,李振默然不语,韦肇欲言又止。
三鸦路,曲折迂回,不如宛叶道捷近平坦。葛从周主力屯宛叶道,偏师守三鸦谷路,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都算不得错。
鲁阳关又是坚城,有三千戍卒,夏贼便是死万人也攻不下,怎生就丢了呢?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丢了就丢了,还有宇文周所筑之平高城,以及北齐为了对付平高城而筑之平周城,这里可千万不能再出问题了。
“南阳三路出师,贼势汹汹。西路破鲁阳关,进逼鲁山;中路围叶县,旌旗蔽日;东路克平靖关,入申州,窥视淮水。”朱全忠站起身,沉默半天后,终于问道:“葛从周行不行?”
敬翔有些失色。
葛从周这是要失去信任了,但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聚精兵于郏城、昆阳故城,以叶县为饵,待贼师老兵疲之后,以新锐之军攻之,这方略并没有错,局面也没有崩坏,怎生才打了这几日,主公就不耐烦了?
敬翔隐隐觉察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可能比鲁阳关、申州之类的得失更严重:大帅心急了!
“让丁会去许州,总揽汝、许、陈、蔡之局。”朱全忠面无表情地说道。
出招
宋州城外,人喊马嘶,一支军队正在集结。
军士们脸上的表情很麻木,兴致也不是很高。
可不是么?这才修整了不到三个月,就又要被拉出去打仗了,虽说加发了赏赐,但大伙还是有些提不起劲。
一些小蟊贼罢了,要出动大军去攻,有必要吗?
太阳渐渐升起,雪后的宋州大地分外妖娆。
一群人骑着马儿从不远处路过,军士们明智地闭上了嘴。
丁会!
一个数次统领大军的,且深得东平郡王信任的人。
汴州军将体系中,除东平郡王外,资格最老的大概就是胡真了。但胡真资历老,位置也给得很高,反倒失去了实权。若不是天杀的夏贼攻入河南府,胡真都不一定有领兵的机会。
李谠、李重胤这类亲信被斩,滑州军团也被派上战场消耗,嘿嘿,邵树德打过来,说不定还救了胡真一命呢。
胡真之外,就是朱珍、丁会、邓季筠了,庞师古都不如他们。
这三个人如果非要分一下的,那么朱珍是头号大将,其他两人都比不了。
但朱珍怎么回事?最近几次出征,都没让他领兵,难道是战功太高了,不想再给他机会了?
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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