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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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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西魏以来,河东、洛阳、南阳一线反复拉锯、鏖战,数十年不辍。双方都成了筑城狂,你弄个平高城,我再筑个平周城怼你脸上,你在河东筑一连串的军寨,我也连修十三个堡垒针锋相对。宇文周更是从陕州一路筑城筑到新安县,简直丧心病狂。

双方明明都有大量骑兵,到最后竟然是靠堡垒和步兵层层推进,反复拉锯,什么手段都用,仗打得这般惨烈,也是少见——数十年的战争中,双方都意识到靠一两场大仗,无法消灭对方,只能来持久战了。

邵树德不想这么打,那样太慢了,花费也太大。当年后周(北周)攻河东,第一件事就是派大军东进王屋山,利用地形阻挡齐军从河南来援,今要反其道而行之了。

左勾拳右勾拳

十二月初,邵树德收到军报,继齐子岭中关城被攻下后,东关城也被克复,汴军残兵四百余人投降。

齐子岭三座关城,前、后两关兵力不多,主力屯于中关城。中城被破,其实就已经丢了大半,后面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关城内正在清理,汴军染病的尸体被集中焚烧。在王屋县这边都能看到冲天的烟柱,轵关的汴军一定也看到了。但他们没有出击,夏军伤亡太大,将士疲累,短期内也无力再攻轵关,战场一时间平静了下来。

河中府东部数县的百姓接到了节帅王瑶的命令,数万夫子在腊月里被征调起来,前往齐子岭整修关城。

这是一道不合情理的命令,但军令如山,不得违抗。

有人知道这多半是“幕后黑手”邵树德的意思,但大多数人只认准了直接下达命令的王瑶。不出意外,王大帅的声望再跌落一个层级,几乎完全臭掉了——先是引狼入室、兄弟相残,再用河中一府四州的钱粮养外来人,接着强逼河中子弟兵去齐子岭攻坚城送死,现在又腊月里强逼百姓去筑城。

王瑶你去死吧!还不如让王珂回来做节度使。不,王家子孙都不行,都残民以逞,让朝廷派个爱民如子的贤相出镇河中吧。

朝廷还真派了个宰相过来,不过不是来当河中节度使的,而是过来找邵树德议事的。

“韦相,寒冬腊月前来,所谓何事?”邵树德在城外大营内接待韦昭度。

王屋县城正在重建,垣县城也是今天重建的。前者是征发的慈州夫子,后者是河中府的——嗯,都是王瑶下的命令。

“军中粗陋,没甚好茶水,韦相担待。”邵树德坐在案几后面,俩儿子也被带了过来,一左一右坐他在身侧。

韦昭度仔细看了看这两个孩子,心中若有所思。

嫡长子与朔方都教练使朱叔宗之女有婚约,长子与归义军节度使张淮深之女定下了婚事,外人都没机会了。

其实,关中的豪门高族对这俩孩子都挺关注的。如果能联姻,那真是极好不过了。可惜,朱叔宗、张淮深这两个粗鄙武夫行了大运,没的办法。

他们当然知道这两桩婚事几乎不可能毁掉。

朔方衙军,一半以上军士都是朱叔宗统领的都教练使衙门练出来的。各军回灵夏休整时,军使、副军使之类的交卸兵权,军士们还是由都教练使衙门负责训练。

朱叔宗不显山不露水,但在军中的影响力实在不可低估。不然的话,邵树德也不会始终不给他统兵权了——有练兵权,再有统兵权,委实太过可怕。

都教练使(招兵、练兵)、都虞候司(统兵、调兵)、供军使(钱粮、器械)三大衙门并立,是艰难以来各镇藩帅用血泪总结出来的经验。但一直推行艰难,明明百余年前就有了这些职务,但武将们的抵触情绪非常大,都想当刺史、镇将,而不想当衙将。

当纯纯的衙将,平时没有兵权,节度使杀你如杀条狗,十余年前河东节度使康传圭杀张锴、郭朏就是最好的例子。除非领兵在外,不然很难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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