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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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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却像变了一个人,完全是一副行将就木的老将模样了。

“王大郎何必呢?不如暂且留在紫桂宫,我已让韩全诲请太医署的人过来了。”邵树德说道。

“大帅,可还记得当年攻黄邺营寨的旧事?”王遇举头看向耀眼的星空,声音有些飘忽。

“你说这世道豺狼遍地,纵是武人也怕。”邵树德说道。

“大帅竟然还记得……”王遇转过头来,眼神中有些欣喜,随后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朱全忠干得还不错。他攻灭了黄巢、秦宗权,解万千百姓于倒悬,河南百姓为他立生祠,诸路将帅尽皆拜服,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所谓英杰者,乘时而起,诛戮群丑,拨乱反正。朱全忠做到了这一点,便超过了许多蝇营狗苟之辈。或曰全忠雄猜多疑,背信弃义,但汴宋亳颍陈许蔡诸州百姓赖他而活,却也是实情。”

“中和、光启间,大帅亦应时而起。河陇旧地,陷蕃两甲子矣,中原诸多豪杰,自相攻杀,无人过问。大帅提三尺青锋,御勇战之师,横行千里,电扫胡虏。不管将来如何,在后人修史时,这份功绩已难以磨灭。”王遇笑了笑,道。

“全忠功耶?罪耶?这都不重要了。他和大帅之间,如果不决出一个胜负,这天下的百姓就还要受苦。”

“我这辈子,打了太多糊涂仗。不知别人为何要杀我,也不知我为何要杀别人。朱全忠成不了事了,我帮大帅拼杀最后一程。”

邵树德沉默。

他手下诸将中,有人为了个人前程在拼杀,有人为了家族富贵在搏命,有人为了实践自己的价值,还有人纯粹就是喜欢“玩”。

但卢怀忠、王遇、杨悦这三个人应该是不太一样的。富贵对他们而言固然也很重要,但并不是全部。

他们三人之所以还愿意为邵树德拼杀,并不是所谓大势已成,可能与他将关北建设得欣欣向荣,百姓生活安逸有莫大关系。

人与人,确实是不一样的。

乾宁二年十月二十。

崤函谷道之上,驮载着甲具的马队已进抵陕州。

轵关王屋之间,大车小车奔流不息。

河清码头之内,夜半钟声之下,一艘又一艘粮船悄悄靠岸。

土团乡夫已被操练得晚上睡觉时都梦到自己在列阵。

州县兵面容平静,但却一遍又一遍地检查着器械,丝毫不敢马虎。

衙军老爷气定神闲地锤炼武艺,互相开着粗俗的玩笑。

也是在这一天,河阳中潬城的北墙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哀鸣,不堪重负地破碎了一大片。

宽阔的南浮桥之上,火光熊熊,似乎预示着战争的来临。

中潬城的守军其实是自己乘小船逃回南岸的,一共走了数百人。另有数百人被俘,数百人战死,还有不少人跳入河中,试图自己游回南岸。

梁军水师没来救他们,一者没必要,二者靠近了也有风险。

南浮桥被烧毁了,这次毁得很彻底。河阳三城,州城、中潬城(河阳关)已控制在夏军手中,只剩南城还在梁人手里。

南城本有三千梁兵,接应了数百残兵后,庞师古无奈,拨了一千步卒、三百骑卒、一百水手及相应的器械、粮草给霍存。

事情紧急,霍存顾不得规矩了。他在河阳、河阴两县征兵,得三千余人,全军膨胀到八千,分驻河阳南城及东侧不远处仓城。

为了推卸责任,霍存上笺自诉,兵力、器械短缺,而胡、庞二帅置之不理……

笺书很快被送至汴州,递到了朱全忠的案头。

“啪!”朱全忠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面无表情。

内部不和,胡真、庞师古之间有门户之见。

“大王……”敬翔也看过霍存的笺书以及前线传回的军报了,他完全知道朱全忠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在组织了下措辞后,道:“其实中潬城丢了并没有什么,而今该重视的是夏贼是不是要攻来,又从何处攻来?”

朱全忠坐了下来,扫了下衙署内诸将佐,道:“都说说吧。听闻邵贼已经到了陕州,出入仆从如云,排场堪比圣人。此等贼子,可否召天下群雄共讨之?”

汇集天下群雄讨“活董卓”,自然要天子诏书了。

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私下里造一份就是了,愿意相信的人自然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的,即便是真的摆在他面前,他也会说是假的。

这是立场问题,无关其他。

“大王,此策甚好。今可移牒晋、魏、赵、燕、吴诸镇,请讨树德。无论成不成,都可以尝试一下。”李振第一个出来表示赞同。

确实如他所说,成本很低,一旦成功,收益很高。

邵树德的势力实在太大了,令人侧目。若他是在中原,早被人群殴了。但他所领乃关西,不太好打,但并不妨碍宣武军在天下争取同盟。

宣武军对外扩张的能力已大大下降,这是一个苦涩的事实,但在如今的情况下,未尝不是好事,因为他能消除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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