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节(2 / 3)
们不是不愿投降,实在是担心被清算。
诚然,若搁在几年前,愿意投降的人很少,毕竟梁王对宣武镇百姓是有大恩大德的,赋税轻都是小事了,最重要的是干死了秦宗权,没让他把宣武镇变成河南府、汝州、河阳那样的人间地狱。
这几年梁王连吃败仗,心思就起了微妙的变化。虽然由于种种恶劣的、真假难辨的传闻,夏王在河南的名声极差,但到了他们这一层级,有一定的分辨能力,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故对投靠夏王并不是很排斥。
但问题是你要站住脚,别跑啊。就像打下河阳、东都一样,不跑,着力经营,如此才有人敢于投靠。
“瞧你那熊样。”契苾璋看到临涣令脸色难看,嗤笑一声,道:“放心,氏叔琮能战之军不过两万余,我还不至于怕了他。他若攻来,你们守好城便是,我在外围给他个好看。”
“契苾将军也是老行伍了,如何不晓军心士气?贵军若走,这些土团乡夫连半个时辰也守不住,直接就降了。”临涣令叫苦道:“他们不会有半分士气,绝无可能挡住氏叔琮大军的围攻,届时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你这话倒也不全是因为贪生怕死,确有几分道理。”契苾璋沉思了一下,道:“我若留两千军士助守,当不至于让贼人得逞。”
“难。”临涣令摇了摇头,道:“人心未固,乡勇不肯死战,很难守得下去。”
“那就是还要跑?”契苾璋怒了。老子好不容易想当个坐寇,结果这么多事,好生烦人!
“别管那么多有的没的,先给我征兵,我有大用。”契苾璋说道:“另者,打开府库,清点下财货,我要募兵。”
征来的兵和招募的兵,绝对是两回事。
就像契苾璋曾打算在三县征兵去攻宿州,但现在觉得可能没那么乐观,士气和战斗力很成问题。除非你学秦宗权,放纵他们奸淫掳掠,尽情释放人性的恶,让征来的乡勇变成兽兵。没有军饷,只有口粮,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打破城池后才能得到,无论是财富还是女人,这样可以维持相当的士气,打下宿州的可能性不小,但契苾璋还不敢这么做。
但募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因为他们是自愿的。他们加入军队之前就知道风险,知道这是提头卖命,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士气还在。
至于说担心朱全忠报复他们的家人,其实大可不必,因为没这个规矩。
当年朱存、朱全忠兄弟二人投巢军,长兄朱全昱还在老家种地,也没人找他们麻烦。张全义、李唐宾之流家人亦是,可能这就是风气,毕竟艰难以后造反的人也实在太多了一些,朝廷懒得管了。
“将军,这几年为了支应战事,县中府库空虚……”
“闭嘴!你这厮今日话也实在太多了一些。我每说一句,你都要叽叽歪歪,当我不会杀人么?”契苾璋怒道:“没有钱,就去派捐,我等着。”
临涣令灰溜溜跑了,不敢多话。
※※※※※※
朱全忠其实比氏叔琮更先知道亳州发生的事情。
“敌后政权”都建起来了,这是破天荒的头一次。说明什么?说明你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驱赶飞龙军了,他们已经敢于长时间停留于一地,征集物资、人员。
这是质变,意味着敌我力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多日来一直充满信心的朱全忠,首次在人前阴下了脸。
打到现在,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夏贼根本就是在利用他们马多、骑兵多、骑马步兵多的优势,不断进行机动作战,尽情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接连取得胜利。
步兵正面交战,夏人并没有占据绝对的上风。甚至夏贼骑兵正面对敌梁军步兵,也讨不到便宜。但无限制机动作战,反复袭扰后方,这种战术就非常恶心人了。
而且进入空虚的汴宋腹地的夏贼骑军不胡乱杀人,虽然看着迂腐,但几年来已经渐渐显现出了效果:没人愿意和他们正面死战,顶多也就损失点财货罢了,这似乎是可以接受的。
反之,如果他们到敌后毁坏农田,杀人烧屋,肆无忌惮,很可能会寸步难行。朱全忠不知道五代时耶律德光的十几万契丹骑兵在河南掠夺性补给,烧杀抢掠,最后被乡勇民团打成什么鸟样,但他有常识,知道此时的中原百姓不比安史之乱那会,武德还是很充沛的,不能把他们逼到绝路上。
“大王……”韦肇匆匆走进了节堂,见所有人都脸色阴沉,面色不虞,顿时闭上了嘴巴。
“何事?”朱全忠的目光瞟了过去,问道。
“呃……”韦肇吞吞吐吐。
“说吧,我还撑得住。”朱全忠开了个自觉不错的玩笑,道。
“大王,曹州来报,二月初四晚濮州军乱,天平军马步都虞候贺瑰、濮州刺史邵伦联兵杀千余人,囚朱瑄。贺瑰率军返回郓州,都押衙张从楚仓皇出奔兖州,贺瑰遂自任天平军节度留后。齐州刺史朱威杀贺瑰使者,举郡降朱瑾,声言欲讨贺瑰、邵伦二将。”韦肇尽量挑重点一口气说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