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节(3 / 3)
怎生都着素服?”邵树德扫了眼殿内诸人,奇道。
“未得殿下释命,乘肥衣裘,固未敢耳。”静默了一会,康延孝上前,禀道。
王彦范上前耳语一番,说他们都是骑驴而来。
邵树德点了点头,道:“二郎,此皆梁地大将,或胸有韬略,或勇冠三军,或足智多谋。日后征战,为父还要倚重他们……”
“阿爷,何不赐冠带?”邵承节会意,问道。
“便依吾儿所言。”邵树德拍了拍手,吩咐道。
说罢,又凑到儿子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很快,侍女们将邵树德常用的冠带取了过来。邵承节让侍女们跟在身侧,第一个走到丁会身前,道:“昔年将军与李罕之、李存孝战于河阳,兵不过万人。贼步骑数万,旌旗遮天蔽日,将军与之逆战,大破贼骑,寻又二战,存孝、罕之再败,安休休奔逃。攻徐州,屡战屡胜,与朱瑾战于金乡,瑾单骑走免。将军之军略,令人叹服,今后还要时时请教,还望将军勿厌。”
“世子聪慧英武,礼下于我等鄙贱之人,复有何言?”丁会叹道:“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邵承节又到葛从周身前,赐以冠带,道:“我父尝言,梁地诸将,我独惧从周也。以一旅孤军,使我数万大军不得进。将军大小百余战,生擒将校无数,古之名将莫及也。”
葛从周起身致谢,有些惭愧地说道:“汜水之战,为夏王骑军所破,输得心服口服。世子这么说,惭愧,惭愧。日后但有差遣,无不从命。”
邵承节笑了笑,又到康延孝身前,道:“康将军出身代北,熟悉晋军。南奔汴州之后,从队正做起,终至大将。其中艰难,非老于沙场者不能言,请受此冠带。”
康延孝起身接过,连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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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赐下冠带后,邵承节又回到了父亲身边。邵树德高举酒樽,招呼众人痛饮。俄尔又有美人献舞,气氛渐渐热烈了起来。
大家都是武人,有什么放不开的?一个个喝酒吃肉,呼朋唤友。
“二郎,昨日为父要教你的绝技,便在此中了。”邵树德轻笑道:“梁将如何?”
“其实都挺有本事,非庸才。”邵承节说道。
“这就对了。”邵树德点了点头,道:“为君者,手下若铁板一块,会怎么样?”
“寝食难安。”
“吾儿聪慧焉。”邵树德笑道:“梁将,完全可以用,这是咱们父子的另一张牌。他们新近来降,以前的一切功名利禄都不作数了,立功之心热切,是一把很好用的刀子。”
“阿爷之意,大力提拔、重用梁将,与关西武将打擂台?”邵承节问道。
“大错特错!”邵树德脸色严肃地说道:“我起家靠的是关西武人,击破梁地也是关西武人奋勇拼杀所致。你要知道国本在哪里。降人可用,可驱使,可消耗,但他们对为父的忠心有限,也没有多深的情分。情分这个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左右了太多东西。李克用的权谋一塌糊涂,但他怎么能笼络那么多豪勇之士效死力?哪怕富贵不及梁人、夏人,但少有叛者。原因无他,情分耳。”
“梁地降将,尽管用,尽管驱使。但万万不能冷落了关西的元从老人,否则,便是我也保不……”邵树德顿了顿,接着道:“以关西武人为国本,适当礼遇、奖拔梁地降人,激励他们为我征战。夏地诸将看在眼里,也会收起骄堕之气,以后会更卖力些。二郎,可懂?”
邵承节对这个理解还不是很深刻,但还是应道:“儿知矣。”
当然,也不是全然不懂。他读史书,看到很多君主在臣子中维持平衡,有诸多派系。父亲的意思是可以有派系,派系也是不可能消灭的,但一定要以元从老人为主,最终形成强势的元从老人派与弱势的梁地降人派共存的局面。
这事,他还得再琢磨琢磨,请教请教。唔,第一时间想起了胡真和段凝,邵承节感觉有些问题,他们也是梁地降人,是不是过于亲近这些人了?关西老人会怎么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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