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节(2 / 3)
当年,月理朵都敢拿弓箭射你,你还吓得屁滚尿流。你其实就是个卑鄙小人,偏偏有种钻牛角尖的气质,对大夏圣人这般死心塌地,或许不是坏事。傻人有傻福……”
但我没法当这种傻子、小人,罨古只暗叹一声,退到衙门外,默默等待。
见罨古只离开了,滑哥才回过神来。
刚才差点吓尿。罨古只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当年北征室韦、鞑靼时,就属他杀得最狠。东征渤海时,看到那些渤海贵人,杀得手抖停不下来,然后将他们的妻女抢回家蹂躏,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痛恨渤海士人。
衙门外就是一条大街,此时正有不少百姓挎着竹篾、藤条编制的篮子,有说有笑地往城外走去。
罨古只看了一下那些人的篮子,发现里面居然放了不少饭菜。再看看他们的装束,似乎也不是什么贵人,就是家境普通的百姓。
“这是为何?今天是南蛮——不是,夏人的什么节日?正月十二?”罨古只走到滑哥身边,低声问道:“这些人挎篮出城,何故?上坟?施舍?”
滑哥瞄了一眼,道:“那是宿岁饭。除夕留下的,正月十二出城,置于通衢要道之处,有去故纳新的说法。花姑今天也带了仆婢出门弃宿岁饭,正常。”
罨古只看了滑哥一眼。
从八品的官,得圣人赏赐姬妾一人,家中还有仆婢,这日子……
“夏人很富裕吗?宿岁饭为何不自己吃掉?”罨古只问道。
“一点剩下的肴蔌,值几个钱?”滑哥不屑道:“况且诣过宿岁之位,不方便自己吃。”
罨古只缓缓点头。
怪不得阿保机对中原念念不忘。渤海虽然富庶,还关起门来自称“小中华”,可比起幽州,似乎还差了不少。
只是,夏人这么富裕,对契丹可不是什么好事。
富裕也就罢了,还这般能打,怎么办?罨古只依然记得当年的白狼水之战,李克用亲自领兵,与契丹大战。
当时罨古只亲身参与,遣子侄辈率军偷袭晋军粮道,不果。
他就很疑惑,已经把晋军主力吸引出了临渝关很远,将他们的粮道拉得很长,然后派遣骑兵日夜骚扰他们的运粮部队,怎么就不能得手呢?
运粮的夫子为什么不崩溃?!
看见骑兵远远冲来,白天来,晚上也来,反复骚扰,为什么不崩溃?!
这个问题,他始终没想清楚。但前两天他在城外看到一帮少年拿着弓箭玩游戏时,突然顿悟,唉!
※※※※※※
罨古只在北平待到了正月底,诸般手续差不多才办好。
这半个多月,他算是大大开了眼界。
夏人真是爱玩!
正月十五,一大群人提着米酒、肉脯、豆粥出城,登高游玩、野餐。
月晦,又一大群人相聚欢饮。而且还是找临水的地方,野餐游乐。
整个正月,从元日到晦日,几乎都在吃喝。不是在家吃喝,就是出门野餐。富家有富家的吃法,贫家有贫家的食物,总之风俗是一样的。
夏人,对野餐的喜爱有点太过了……
社日节过后三天,罨古只、滑哥入宫面圣辞行。
邵树德正在考校皇子、公主以及他们的学伴课业——学伴多是战死沙场或立下大功的将官子弟,一般是皇子、公主的同龄人,比如北平府州军指挥使李修曾经就是龙池宫学伴出身。
“黔中还真是顽固。”邵树德坐在虎皮交椅上,扬了扬手里的奏疏,道:“当年乐安郡王派的谁去黔中?”
“大顺四年(893),以嗣覃王李嗣周为岭南西道节度使;以嗣薛王、宗正卿李知柔为清海军节度使;以延王李戒丕为静江军节度使;又升黔中观察使为武泰军,以通王李滋为节度使。”陈诚回道。
“放出去这么多宗室,而今安在?”邵树德笑问道。
“一个都没了。”陈诚亦笑道:“李嗣周染病身故,幕府行军司马叶广略自称留后,建极三年受封朗宁郡王。李知柔亦在广州病故,刘隐执掌大权。李戒丕为马殷所攻,不知所终。李滋于建极元年末,为衙将王建肇所杀。建肇遣使入朝,受封黔中郡王。”
乐安郡王想得倒挺美,认为南方藩镇比较恭顺,于是把几个得力的宗室派出去占坑,给李家王朝留下一个翻盘的念想。
但如今这个世道,即便素来听话的南方武夫们也渐渐变得桀骜了,有那么如意?
武夫们都很现实的。以前朝廷还有威望,南方藩镇上供不辍。等到几次惨败,朝廷威望大衰的时候,上供的就少了,频率也降低了。等到朝廷彻底不行了,谁还鸟你乐安郡王?
南方诸镇里,江西被洪州土豪钟氏割据,福建被南下蔡人王氏兄弟割据,湖南被孙儒残兵控制,这几个都没给朝廷面子,直接动手,吃相很难看。
相比较而言,岭南西道、清海军都是等到朝廷节度使病亡后,野心家才正式上位的。
静江军则被蔡贼马殷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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