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8节(2 / 3)
种程度。”邵树德笑了笑,说道。
去年四月间,他确实下令南方海运粮食北上,但只是实验性质,规模也只有两艘船。成功之后,他下令逐步常态化海运粮食。
作为唐代“天下北库”的贝州大库,也就此撤销,挪到了北平府。淮南、江东、江西三道的粮食,皆从长江出海,转道向北,运至北都大库储放。
今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有十余艘船只从南方海运粮食北上。算算时间,眼前这几艘船,应该是第二或第三批了。
“今年可有船只沉没?”邵树德又问道。
“六月中第一批四艘船里面,又一艘沉于海州外海。”
“什么原因?”
“遇到大风浪,沉了。”
“唔……”邵树德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觉得以后还有必要海运粮食吗?”
“阿爷自有方略,儿不敢置喙。”邵观诚说道。
邵树德哑然失笑,道:“四郎,你这惫懒性子,该改一改了。明明很聪明,却整天打马虎眼。说实话!”
“阿爷,儿确实觉得朝廷方略没错。”邵观诚说道:“漕运转来的粮食,可存于含嘉仓城。海运的粮食,则储于北都大库。含嘉仓城事关东都百官、将士、百姓日常所需,北都大库之粮草则可用于燕山镇军。草原有事,亦可打开大库,遂行赈济。前唐之时,漕运路线还不止一条呢,海运、漕运完全可以同时存在。”
“你能这么想,我很高兴。”邵树德说道。
他又想起了之前说的那句话:“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制度化、长期化海运南方粮食到北方,一开始肯定是要承受较高的沉船率的。会死人、会损失船只、会怨声载道,但只要扛过这一段,时间长了,航线慢慢成熟,船只性能进一步改善,沉船率会快速降低。
但“扛”之一字的背后,不知道意味着多少葬身大海的冤魂,不知道会让多少人家破人亡,不知道会令多少人议论纷纷乃至指责不休。
逆天而行,本来就没那么容易。
在这件事上,完全是邵树德一意孤行,以个人威望强行推动,一如他以前做出的很多决策。
推行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很多阻力。有来自民间的,也有来自朝廷内部的。
每沉一艘粮船,都会有人上疏,请罢海运。
他们认为,海运南方地税(主要是粮食)与安南、渤海商社做买卖完全不一样。后者是刀头舔血,为了求财,生死各安天命即可。但前者么,说实话就是朝廷的“过错”了。
邵树德看到后,亲自下场“对线”,在奏疏上批复“昏聩”二字,连贬好几个官,这才压住了反弹。
前年只有两艘船运粮,今年十几艘,明年会更多,定然在二十艘以上。
这件事不容任何人反对、更改,他已经下定决心,海运初期无论沉船率是突破天际的20还是更高,他都要坚持下去,把所有反对意见挡下去。
他甚至做好了当孤家寡人的准备——当然,如果就这事,可能性很低。
如今听到儿子支持他海运、漕运并行不悖,互为备份的战略,邵树德还是很欣慰的。
“阿爷还打算去哪边看看?儿领路。”邵观诚看着父亲沉思的面容,问道。
“怎么,那么想阿爷走,你好接着胡混?”邵树德似笑非笑地问道。
邵观诚干笑两声,低下了头去。
“十月再走吧,阿爷想多看看。”邵树德说道。
“登州市舶司是不是刚罚没了一批货物?”他又问道。
“是。”
“整理出来。”邵树德说道:“朕要接见几个人,这些货物要充作赏赐。”
“遵旨。”邵观诚也不多问,直接应下了。
冒险
“君何名?”邵树德看着离他最近的一人,问道。
“李二狗。”此人恭敬地答道。
“魏人?”
“正是。”
“魏人好气魄。”邵树德感慨道:“为何出海?”
李二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憋了一会后才说道:“活不下去了。”
“魏博诸州迁走了那么多百姓,土地很多,好好种地,如何活不下去?”邵树德问道。
李二狗似乎也破罐子破摔了,直球回答道:“汗摔八瓣种地,委实非我所愿。一年到头没几个钱,还累得要死,所得寥寥,仅可果腹。社日之时,能吃点肉、喝点酒,便引为人间美事。这种日子,不过也罢,不如去海上讨生活,即便不成,死了拉倒。”
邵树德听完,不置可否。
他知道,如今这个天下,抱持李二狗这种思想的人很多。对于种田不说极度鄙视吧,肯定也是不愿老老实实种的。无他,太累,没钱,受欺负。与其那般,不如外出闯荡,赚到就大发一笔,赚不到就吃糠咽菜,死了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河南的蔡贼也一个鸟样。最远的宁可跑到黔中那种蛮荒之地当兵,也不愿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