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1 / 3)
“哎哎哎,什么死不死的,”那人往后一靠,衣裳在他身上便更不成体统,仿佛套在竹竿上一样,“我都这样了还没死,你新纳了美妾,很快又要有爱子,听说宜阳还张罗着让林家姑娘赶紧过门,你便是想死都不能够。”
他才与裴衍舟差不多般年岁,却将老夫人的封号随口挂在嘴上,也不尊称一声“郡主”或是“裴老夫人”,实在是不敬之极。
但裴衍舟却没什么所谓。
面前这人正是庆王府的大公子宋庭元,因体弱多病便离开王府,在此修身养性,庆王与老夫人的父亲乃是堂兄弟,只是年岁上相差甚大,所以宋庭元实际上与老夫人是一个辈分,直呼其名姓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老夫人毕竟年纪大,都能做宋庭元的祖母了,所以也只是私底下开开玩笑,当面并不会这般不尊重。
他和裴衍舟也算是拐了几个弯的亲戚,两人自小时有一面之缘后便一见如故,时常在一起玩耍,而后便一直玩到大,宋庭元对裴衍舟倒不会摆什么长辈架子,平日里只以兄弟论处。
宋庭元乃是嫡出,可他从小就病病歪歪的,长大后也没袭爵的心思,只搬离王府一直住在这里,庆王自然爱重宋庭元,屡屡想要请封他为世子,却都被宋庭元自己拒绝,又不愿回家,庆王也很是头疼。
相较于裴衍舟十五岁上就出去建功立业,宋庭元确实是一个异类,与裴衍舟简直是大相径庭,很难让人想象得到两个人是多年的挚友。
“好了,你说罢,早点说完我好早点去睡觉。”宋庭元朝着裴衍舟抬了抬下巴。
裴衍舟便将这一趟的所见所闻全数细细说给了宋庭元听。
其实裴衍舟这一次出远门,正是为了调查自己在战场上中计被害之事,但这事隐秘,除了宋庭元之外便没其他人知道,只道他是出去与友人相会。
裴衍舟是为自己手下的一名将领所害,这名将领已经跟随在裴衍舟身边五年之久,甚至可以说是被裴衍舟亲自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算得上是极能信任之人,却在紧要关头反咬了裴衍舟一口。
当今大永朝国泰民安,唯有一个心头大患,便是北边的宣国,在宣国的屡屡侵扰之下,裴衍舟带兵打了好几年,眼见终于能将宣国彻底制服,不想却在这个档口出了事,以至于功亏一篑。
提起此事,裴衍舟更多的惋惜后悔,而不是愤恨。
所以等他的腿脚完全恢复正常之后,他便再也等不及,亲身前往那名叛将家乡探查。
他按着叛将从前与他提起过的线索查过去,很快便查到了具体的地方,但很可惜,已经被一场大火烧没了,据当地人所说里面的人一个都没逃出来。
按理说叛将家中本就该株连,但裴衍舟当时还存了一丝恻隐之心,只当即斩了叛将头颅,却将他的家人给瞒了下来,只说是从小便离开了家乡,早就找不到了。
既不是裴衍舟或者朝廷杀的,那又会是谁?
裴衍舟拿出一封信给宋庭元看:“这是先前在他的军帐中搜到的,有人拿他的家人威胁他,他迫不得已才做了这事。”
宋庭元只拿起看了一眼,便又放下,道:“宣国还没这样的本事,把手伸大永里面来。”
“他从前是北衙禁军,当时他们这一批人,是因善骑射才被陛下亲自点中放到我身边,由我带去的。”裴衍舟略微思忖片刻后,又继续说道,“北衙禁军由陛下亲自管辖,从最初便要经过层层选拔,若他背景不干净,便不可能入选。”
“陛下……陛下当然不会,否则他是嫌自己的天下过于太平了吗?”宋庭元失笑,“但某些人就不一定了。”
“蒋端玉。”裴衍舟神色未动,却斩钉截铁道。
宋庭元立刻道:“你不要如此直白,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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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
◎不听我的,倒是听别人的◎
草舍中忽有冷风吹过, 凉凉浸浸地往人骨头缝里钻,倒还真有那么一丝被窥探的意味。
裴衍舟却并未被宋庭元吓到,他笑了一声, 便淡淡道:“没有地方比你这里更安全。”
当今圣上年幼登基, 先帝本定下了让庆王辅政, 然而皇叔庆王有意避世,以周全自身,再加上家事变故, 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再顾及朝堂之事。
于是大权便旁落到了陛下做太子时的太子太傅蒋端玉手上,去岁首辅告老还乡, 蒋端玉便成了新的首辅,从此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朝臣敢怒不敢言。
蒋端玉是文臣出身,于军事上头倒没有过多干涉过, 只是背地里一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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