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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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街上的酒楼茶馆门首皆缚彩带飘舞,灯烛荧煌,上下相照。「3」两人走到一座石拱桥上,东街西街的风景都一览无余,这座桥据说是首辅大人重金打造的,名唤四月桥,这桥横跨东街和西街,两边的灯光烛火倒映在河中,景色颇为壮观。
上京最火的香料铺子便在这东街上,但这桥上的风光太美,沈青枝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她牵着冬葵的手,两人站在桥上看着桥下的风景,一阵风吹来,两人冻得瑟瑟发抖。
这上京早晚温差大,沈青枝还未适应。
蓦然回首间,却见那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灯火阑珊处,他着一袭金丝滚边墨色暗花圆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一串糖葫芦朝她走来,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贵气雅致。
他生得极为精致,拿着糖葫芦一点也不显笨拙幼稚,倒给那张立体俊美的脸添了几分柔和。
这一刻,沈青枝的心扑腾扑腾跳得厉害,她拉着冬葵的手,恰巧此时那人身后燃起烟火,刹那间,周围都静了下来,她的眼里只剩下站在烟火中的他。
上京的月色比起江南的烟雨濛濛多了份人间烟火气息,周围卖糖葫芦的大婶正推着木车从她身边经过,手里还牵着自家顽皮小儿,训斥着他不要乱看。
卖糖人的大爷正和身边的官家小姐细声说着什么,那管家小姐连忙笑盈盈地让身旁的丫头掏银子;四月桥下是碧波荡漾的春风湖,此刻湖面上飘着一艘木船,船上正载满了精美的丝织品。
卖糖葫芦大婶声如洪钟的叫卖声,官家小姐笑语盈盈暗香去的身影,以及缓缓驶过的木船皆在沈青枝眼中沦为背影。
她的鼻尖只剩下那股清香淡雅的香气,她的眼中也只能装得下那道墨色颀长身影,这种震撼比起今日见到自家那传闻中的未来夫婿要震撼许多,她也不知怎的,浑身都酥软麻麻的,特别是双腿,软弱无力,像一朵堪折的花儿靠在冬葵身上。
她不禁怀疑他身上的香气是不是软骨散了。
但碍于那人高高在上,万人之上的身份,她又吓得垂下眸子,大抵双腿泛软是因着对这人的畏惧。
在冬葵的搀扶下,沈青枝对面前这人行了礼,轻唤了声“舅舅。”
这声舅舅娇若黄莺,让人听着骨头都泛起酥意。
“嗯。”男人轻点头,将手上的糖葫芦地给她,因着温柔月色,他身上的冷若冰霜稍稍淡去些,一双冷眸此刻在烟火的绽放下,也愈发熠熠生辉,“这大婶家的糖葫芦做得尚可,尝尝看,算是上京的特色。”
沈青枝垂眸看向面前长指如白瓷般,在烟火下闪着淡淡光泽,薄薄的皮肤下隐约可见脉络分明的青筋,蓬勃而又有力。
她脸一红,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拿糖葫芦,却是因着紧张,戳了戳男人微微泛寒,精致干净的指尖。
倏然,一股麻麻的电流自指尖传至胸口,再到全身,她甚至觉得脚趾都有些酥酥麻麻之感,顿时整个人像被雷电了似的收回手,红唇微张,黛眉微颦,不知所措地望向男人,“舅舅,奴家不是有意的。”
上次是跌入他怀中,这次是极其暧昧地戳他手指,愣是谁都觉得她居心不轨。
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里染了雾气,让她看起来更显娇弱,身上换了一件玉青交领短衫,下搭白裙,头顶戴着同色头巾,一幅小厨娘的样儿,但骨子里的娇养气质却如何也遮不掉。
偏生她不知自己这幅娇艳欲滴的样多诱人垂涎,甫一会儿工夫,就有不下十余人的目光往这桥上撇来。
甚至有个身着长衫的小郎君蠢蠢欲动,欲上前与这小娘子搭话,但碍于她身旁英俊高挺,沉稳霸气的男人愣是被旁人拉住了,“张家小子,不要命了?你可知那人是谁?”
那小郎君甩了甩被那人拽过的袖子,眉毛一挑,昂起下巴高傲异常地瞪那人一眼,“那你倒是说说这人是谁?”
“这可是当辅佐朝政首辅大人啊!”人群中不知是谁回答了他的问题,瞬间,这小郎君的脸部倏然涨红,手心流汗,头皮发麻,恐惧的冷汗从他额头淌下。
最可怕的是他仅仅只听了那人的名讳,就吓得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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