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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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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干了几十年,相当有经验,不停的在我耳边指点我,要如何呼吸,要如何用力。

我见过很多妇人生产,也知道很痛,却不曾想会痛成这样。

血管在身体里爆裂;

无数尖刀匕首同时戳进来;

骨头硬生生被人掰断;

挫骨扬灰的痛,也不过如此。

从巳时,痛到午后;

再从午后,痛到黄昏。

我至始至终都死死的抓着梁氏的手,把她的手抓得血迹斑斑。

这个该死的女人啊,如果不是她,我怎么会受这种痛。

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梁氏在我耳边不怀好意的说:“沈杜若,小心一尸两命啊!”

我没有回头路;

我半生的任性和洒脱,都在这无边的痛意里,熬干了,熬化了,变成了灰,可孩子就是不下来。

梁氏看着沙漏,心急如焚,脸色似乎比我这个产妇,还要白上三分。

最后,她狠狠一咬牙。

“沈杜若,我得去送送他,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

我的眼中露出惊惧。

入夜了,他们准备动手。

我松开梁氏的手,拿下嘴里已经咬得稀烂的棉布,一字一字往外迸。

“你告诉他,一定要走到对岸,对岸才是他的归宿。”

“好!”

梁氏抹了一把泪,转身匆匆离开。

我用力的喘几口粗气,对素枝道:“把我的针包拿来,快!”

素枝拿过针包,我强撑着半坐起来,把棉布又塞回口里,然后从针包里拔出五根,对着身上的五个穴位扎下去。

铺天盖地的痛意,彻底淹没了我。

我挣扎着,呜咽着,向天地神灵祈求着。

祈求让我活下去,让我的孩子活下去,还有他……

此刻,他一定脱下了那身常穿的旧衫,换上了盔甲,拿起了刀剑。

他站在夜光里。

目光依旧沉稳宁静,神色如往常一样淡然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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