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 / 3)
她只得说:“臣女谨遵娘娘教诲。”
方柔已从茶台之后站起身,随即郑重地向皇后行了礼。
皇后面上说的是要她守礼,而方柔心知肚明,苏承茹对她贸然归京一事极为不满。
她近几日果真疏忽了,连日来萧翊毫无作为,京城也是一派祥和,她自认手握圣旨赐婚,这件事情已没有转圜的余地。
直到今日面见苏承茹,得她冷言提醒,方柔将要高飞的心思再次狠狠地被拽落在地。
她一日没有离开京城,一日没有真正嫁作人妇,这一切都还有翻覆的余地。
她面对的是萧翊,是那反手间翻云覆雨的宁王殿下,他若真不在意最好,可他若有心筹谋,所用手段绝非她这些隔靴搔痒的小把戏可应对。
方柔无端端被训了话,席间的气氛便冷了些,皇后虽未再多言,可女眷们彼此间的交谈也少了许多。
苏玉茹给她倒热茶,顺带摸了摸她掌间渐凉的手炉,可方柔心事重重,并没有过多留意。
沉默之中,内官披风戴雪地走到院子里,小声通传:“皇后娘娘,车辇已备好,圣上议事暂缓,请诸位夫人小姐前去听雪楼一同赏雪。”
皇后挥退了内官,领着众人出了院子。
其实两地不过几步之遥,只是雪未停,女眷步行前去必会失仪,方柔与苏玉茹同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二人已落到听雪楼的遮挡下。
苏玉茹甫一落地,身子没停稳,脚下一歪,半个脚踝陷进了积雪之中,她登时倒抽一口冷气,发出了低低的叹息。
宫女忙扶着她坐到一边,绣鞋已全湿了,众人忙开,有人递炉子,有人脱鞋袜,还有人拿着干燥的帕子将苏玉茹的脚裹起来,以免冻伤。
她被人扶到了一间偏房,廊下只留方柔一人。
她静静地望着屋檐外落下的鹅毛大雪,颇有好意地伸手去接,嘴边浮起一抹淡笑。
而此刻,二楼某间暗房内,萧翊透过木纹雕刻的空隙,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落单的方柔。
◎阿翊◎
萧翊负手而立, 于回廊静默。
李明铮站在他身后几步,正垂眸下视,像在汇报公务,姿态并没有往常那般有朋友间的闲适随意。
“殿下, 丘城那几个办事有差错的已冷待了, 只不过仍留着军籍未召返, 面上只当裴昭赢了此局。我们有天助,恰逢裴昭归京, 云尉营新派了人手顶上,来个声东击西, 这回定不会再让他察觉。”
萧翊没有言语, 李明铮悄悄抬眸, 继续:“殿下……我知晓定局不可逆改,今后必当谨慎行事,不再出纰漏。”
萧翊长睫微动,总算有了些反应,“做得好。”
李明铮一怔,喜出望外地抬头看向萧翊, 他跟随萧翊办事许久, 极少听他如此直白地表露夸赞之词。
他一时喜形于色, 又道:“与秦姑娘定亲一事,明铮须得多谢殿下及娘娘成全。”
此时沈清清正巧落辇, 随同秦兰贞进了门廊,正与方柔打了照面。三人小声说着话,不知谁说了何事, 竟令得方柔掩着嘴露出一丝羞赧的笑意。
萧翊眼眸轻压, 难得再见方柔露出这样灵动的神态, 竟一时被晃了眼。
李明铮此时察觉到楼下的动静,也不再言语,他稍稍探过身子,见方柔正对秦兰贞嫣然一笑,实在夺目。
他虽暗暗感叹,但只道萧翊不过记恨裴昭夺人所爱,由此对那女子格外关注些,如今大局已定,那女子即算模样再美,也比不过权势在握的快意。
更何况宁王萧翊品貌风流,日后想要何等美人不是唾手可得,这女子总有年老色衰的时日,眼下心底恨,过后也便忘了。
廊下的低声细语慢慢地飘传而来。
秦兰贞已回转过身,面向回廊,李明铮瞧见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一时失神,注意力全被她拉拢过去。
秦兰贞:“我小时候曾去一次太傅府,那回跟我大哥哥去读书,倒巧遇见了裴将军。”
方柔轻声笑:“将军说他小时候顽劣,总也静不下心来,由此才投笔从戎。”
秦兰贞掩嘴:“倒没说假话,那日我可瞧见他爬树上替苏二姑娘取纸鸢,差些摔落下地,后来被太傅大人打手板,看着都疼,他一声也不吭。”
“将军可没与我说过此事,日后可得仔细问问。”方柔佯作很在意那般,忽而鼓起小脸,惹得沈清清和秦兰贞都笑起来。
苏玉茹此时换好鞋袜,正好从偏房出来,甫一听得这句,竟笑道:“我与弈宣可身明心白,不存苟且。我只拿他当兄长,那纸鸢也是被丫鬟放飞挂上树的,我说了不要紧,他非得自告奋勇才惹了罚。”
说话间人已走上前,侧眸望了眼忍不住笑意的方柔,玩心起来:“大将军实在生猛,是么?”
她挤眉弄眼地望着方柔,这话只教沈清清和秦兰贞一怔,旋即想起了前些日子流传出来的坊间逸闻,知晓苏玉茹有意调侃。
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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