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1)
天气转凉,露而凝白。
确实是快要到寒露了啊。江漾想,要不然,怎么会身着棉布短打,却还是遍体生寒,怎么都暖不起来呢。
江漾没了魂似得穿过早市,热闹喧嚷的外界似乎和她隔离开来。她软着步子,如幽魂一般回到了江府后院的小门。
翠浓早早的就来后门等小姐了,她绞紧了手中的帕子,在心里暗暗怪自己不该听了小姐的胡话放她出门。小姐这都一夜没回来了,这要是被江大人知道了……
她脑袋一缩,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正当她焦急万分快把帕子绞烂之时,浅巷终于飘过来了一个清瘦白嫩,身穿褐色麻衣的娇小女子。
翠浓眼睛猛然瞪大,身形都控制不住抖了一抖,她急忙跑到那人面前,:“我的老天爷啊,我的小小姐啊,您又把小安的新衣服偷过来穿了啊。”她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您可知道我昨天瞒着夫人的时候有多惊险,你快点跟我回去吧,别被人看到了。”
江漾随她拖着被带到了内室。
心里藏着很多事情,一桩一桩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江漾竟是无奈的轻笑叹了一声,“翠浓,以后,我可能就不能出去给你带糖葫芦了。”
在给她翻找衣物的翠浓本来就觉得自家小姐脸色颇为苍白。听到这好似心死了一般的语气更是吓了一跳。她是知道江漾的,拘着她不让她出去比杀了她还难受,能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只不过主子的事情她们哪能置喙什么,有时候连翠浓自己都会觉得小姐实在是太不安分了。
在她一个小丫鬟看来,小姐虽然在府里不受当家宠爱,庶女庶子也不和她来往。但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有着锦衣玉食,还有一个传说中神仙似的未婚夫。这已经是很好很好的生活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想要的活法罢了。
“奴婢才不爱吃什么糖葫芦呢,外面的东西不干净,您天天偷跑出去可要注意少吃点。”她又拿起一件如意云纹衫,“小姐,要奴婢来帮您宽衣吗。”
江漾知道翠浓不懂自己,也不回她,淡淡的伸长了手臂,脑中忽然闪现了昨夜的缠绵亲吻,她顿了顿,不漏声色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吧,你送点水过来。”
翠浓应声退下了。
热气蒸腾,水汽弥漫。
麻衣粗衫被褪下,露出遍布红痕的削肩细腰。
江漾靠在浴桶里,闭上了眼睛。
腿心处还很不适,胀胀的,有点酸痛。
其实那人是极温柔的。
她看过很多话本子,自然也有描写男女这档子事的。都说女子破身极为痛苦,甚至有些一两天都下不来床。
可是她昨夜其实只痛了一会儿,他一直没有断过对自己的爱抚。
她搞不懂为什么这个人会这么喜欢自己,明明都有六七年未见了不是吗,明明她一封信都没有回过他不是吗。
恍惚间又想起清晨那张委屈至极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像月亮。
赵归林,赵归林。她轻轻念着。
赵连雁。
赵国公赵将军的嫡子,赵连雁。
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身世。
尚京贵族子弟她也远远的看见过,那些人大都靡衣玉食,养尊处优。不是在琼玉楼山珍海味,就是带着大帮仆从去骑马射猎。
可他说自己连马球都不会打。
都要骗她,谁都要瞒着她。
连自己在家里唯一牵挂的母亲也要骗她。
“翠浓,带我去找母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