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3)
“我先去找黄主任,再找范至诚谈话。”说完,陶守信饭都顾不上吃,匆匆往学校而去。
一直到晚上,陶守信才回到家。
陶南风给父亲端来饭菜、茶水,待他吃完饭、喘匀了那一口气,这才问:“怎么样了?”
陶守信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听得在座的所有人都叹息不已。
原来,范至诚十五岁分配到泉山农场,因为太过漂亮,竟然被好男风的场长看中,几次骚扰。他没奈何只得同意厉顺美的追求,厉顺美有五个哥哥,在村里很有些势力,勉强将范至诚护住。
范至诚对厉顺美并没有男女之情,之所以同意摆酒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都只是权宜之计。他是家中老小,与父母、姐姐关系良好,一心想着回城,无奈被那个场长盯得太紧,十二年都没办法探亲。
范家在运动期间受到冲击,父母被勒令停职反省、姐姐嫁了个工人并不幸福,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来管范至诚。这次他终于回到江城,只想与过去划清界限,哪里愿意再见厉顺美?
陶守信嘱咐道:“范至诚说他被场长骚扰一事太过屈辱,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你们切记不要外传。”
陶南风重重点头。
向北问:“爸,那你们是怎么处理范至诚的?”
陶守信说:“我和他导师黄家发商量过,让范至诚回家与厉顺美把话说清楚。这女子与家人护了他这么些年,即使没有爱、也有恩,做人要有责任感,要有始有终。他应承了我们,明天一定会与厉顺美面对面沟通,将事情处理妥当。”
说到这里,陶守信叹了一口气。
“做人要对得起良心。这件事情让我对他很失望。他明知道厉顺美天天在他父母家门口哭闹,却一直躲在姐姐家里不肯与她相见。估计是想着这个乡下女人语言不通,在这里吃了闭门羹自己就会回去。”
陶南风接了一句:“可是他却没有想过,一个乡下女人在这陌生的大城市如何生活!”
是啊,对枕边人如此残忍,这个范至诚的品性有问题。
范雅君
过了一天, 陶南风与向北再一次去民主路写生,听茶水摊的胖老板说,范家老二回来了, 和厉顺美见了面。
胖老板摇着头说:“唉呀, 你们是没有见到。那农村女人哭得跟泪人儿似的,抱着二毛又是眼泪又是笑,嘀嘀咕咕说了一堆的话。”
陶南风问:“后来呢?”
胖老板说:“不知道。反正他把那女人带回家过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就和她一起出去,也不知道送她去哪里。”
陶南风眉头微蹙, 有些担忧地看着向北。
听父亲说,范至诚承诺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绝对不会让厉顺美来学校闹事。再问具体怎么安置她, 范至诚便语焉不详。
毕竟范至诚是黄家发的学生,他与妻子的关系涉及隐私,民不告官不究, 陶守信不好继续追问, 只交代了一句:“做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范至诚当时的回答意味深长:“陶教授, 谢谢您告诉我厉顺美的事情。我信任您、拿您当知心人, 将最不堪的过往讲出来,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至于我如何处理和厉顺美的关系, 请您不要再过问。总之一句话, 我承担一切因此而造成的后果。”
这句话, 当陶守信转述时, 陶南风心情非常复杂。
目前来看, 范至诚的确已经成功安抚好厉顺美, 但到底是将她送回乡下、还是另有安置, 谁也不知道。
向北看得出来陶南风与陶守信都是善良的人, 看不得弱者受苦。他拍了拍陶南风的手背,柔声安慰着她。
此后,陶南风再没见过厉顺美。这个坚韧的乡下女人就像是海浪卷起的泡沫,转瞬就消失不见。
蜜月很快就过完,向北要回农场办公,两人依依不舍告别。
向永福与梁银珍在院后村的菜地里刚刚撒下种、育上苗,他们知道陶守信、陶南风不是能干农活的人,肯定照顾不好这些苗,便留了下来。
“南风和她爸爸平时一忙起来连饭都忘记吃,我留在这里还能给他们做点吃的。就是你……妈还是放心不下。”
听到梁银珍的话,向北道:“我当过兵,自理能力强,食堂就在办公楼旁边,方便得很。您别担心我,还是安心留在这里照顾你儿媳妇吧。”
梁银珍性格柔和,笑眯眯地点头:“好,我听你的安排。”
向永福蹲在廊下抽旱烟,看着早出新芽的菜地说:“你妈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反正到哪里都是种地、种菜、干农活。你下次回来带点烟叶子,带过滤嘴的烟抽得没这个带劲。”
就这样,向北离开,梁银珍与向永福留在江城。
1978年第一届研究生入学,学校非常重视,给研究生分配单独宿舍,每个月发饭菜票、生活补贴,全力保证他们心无旁骛地学习、科研。
建筑学专业的研究生课程安排是教授们暑假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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