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2)
住了摔手机的冲动,忍住了冲出去质问詹子延的念头,深吸一口气,问:「为什么?你舍不得他?」
客厅内,詹子延坐在地板上,摸着倒地撒娇的南南的柔软肚皮,想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人的心理有时真是奇怪,很多话,无法与朝夕相处的朋友诉说,但对着远在外地、不会见面的网友,却很容易说出口。
他思考完毕,按下语音,缓缓道:
“我知道他是个很差劲的人,但其实,我遇到过比他更差劲的……起码他没有因为我喜欢男人而歧视我,在我最孤独的时候,也是他接纳了我。”
“他对我提分手时,说我无趣,我很难过,‘连他都看不上我了啊’,这样挫败的感觉,不知道你懂不懂。”
“我当时很自暴自弃,去酒吧也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当然,这是个很愚蠢的想法……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一定后悔。”
“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该因为他的话而否定自己,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我有自己的房子,有体面的工作,长得也比以前好看点了。”
“可我的情感告诉我,确实没有人真心爱过我,或许他说的是对的。”
“他甩了我,出去兜兜转转一圈,现在又回来找我,是不是说明,其实我还挺好的?挺被人惦记的?我想了想……有点高兴。”
很长的一段话,詹子延分了好几段语音说完。
骆恺南也一段段仔细听完了,没遗漏一个字。
幸亏没告诉詹子延,沈皓是抱着什么想法回来找他复合的。
kent:「你当然很好,会有人爱你的。」
詹子延的回复带着轻微的笑意:“谢谢你,不过我长这么大也没爱过谁,又怎么能期望别人来爱我呢?这世上人人都期盼真爱,可实际上,真爱与大多数人的人生都不会有交集,能够寻到一个相伴安稳过日子的人,就已经很幸运了。”
骆恺南犹豫片刻,试探道:「心动的人也没有吗?比如你的那位助教?」
詹子延看见这条消息的刹那,又想起了刚才拥抱的温度,心跳突然漏了半拍。
仿佛被人窥见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他变得坐立不安,起身在客厅内来回踱步,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客卧的房门前。
他被自己无意识的行为吓了一跳,生怕下一秒骆恺南就开门撞见他、质问他为什么偷偷摸摸地站在门外,于是立刻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骆恺南听见了关门声,又等了很久,才等来回复:
「没有。」
他看完,扔了手机。
担心多余了,自作多情了。
没把人吓着,甚至根本没走进人心里。
戒备
第二天的课在下午。
勤恳的詹教授一如既往地大清早就起来了,刚往牙刷上挤上牙膏,骆恺南也打着哈欠进来了,拿起自己的牙刷牙杯,站着与他一块儿刷牙。
洗漱台是单人用的,他们俩只能一前一后地站,镜中两人的上半身重叠在一起,仿佛一个胸贴背的拥抱。
詹子延局促地低着头,默默刷牙,偶尔几次抬眼,都撞上直勾勾的视线,终于忍不住问:“你看我干什么?”
骆恺南叼着牙刷,貌似随口问:“有你以前的照片吗?”
詹子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骆恺南:“不为什么,就是想看。”
他见到詹子延的第一眼,就觉得这教授长得不赖,后来朱宵给了他晋大的校内论坛地址,他上去搜过詹子延的名字,一半是抱怨课太难老师太严厉,另一半是夸颜值的。
詹子延怎么会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昨天在消息里说,自己比以前长得好看点儿了,以前是有多难看、多遭人嫌弃?
他挺好奇的。
詹子延听后,吐了嘴里的泡沫,迅速漱了口:“没,我不爱拍照。”说完就出去了。
“……”
怎么好像……对他的防备心变重了?
两人一同下楼,詹子延和平时一样,从车棚里推出了那辆仿佛上个世纪的大二八。
骆恺南平时通常走路去晋大,今天起得早,就顺手接过了车头把手,说:“我载你,坐后面去。”
詹子延:“哪儿有助教载老师的。”
骆恺南把包塞进车筐里,长腿一跨,坐上了自行车的坐垫:“你不上来我自己走了。”
詹子延穿着皮鞋,走路速度没他快,拖下去肯定会迟到,只好侧身坐上后座,稍稍抬腿,不让鞋碰着地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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