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3)
伴,见此情况,不知如何是好,慌张地喊了一声:“阿音,你没事吧?”
王文音在学校晚会表演完戏曲节目,还没来得及卸妆和换衣服,就被林书荛拉出来逛灯展,本就匆忙,没成想竟撞到了人。
她回过神来,松开安德的腰,直起身子,用蹩脚的英语跟他道歉:“i&039; very rry, i aidentally buped to you”
安德怀里一空,略有不舍地收回手,声音沙哑醇厚:“我是中国人。”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比许多滨城本地人都要标准,王文音意外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他本就是东斯拉夫部族人与中国北方人的混血儿,生得高大挺拔,有着刀锋刻画的鼻梁,浓黑卷曲的鸦色睫毛,肤色白皙,一张被月光祝福过的容颜,冷峻不带一丝悠扬,明明穿着一身军装,周身却莫名围绕着一种吸血鬼电影里的阴郁气息。
她会认错也情有可原。
王文音换用普通话和他说:“刚才跑得太急,不小心冲撞了你,抱歉,你没事吧?”
安德目光幽深,薄唇微抿,摇头,并没有打算为难她。
王文音松了一口气,对他笑了笑,招呼林书荛准备离开。
这时,他突然出声喊住她:“小姐。”
王文音停下来,有些紧张道:“怎么了?”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怕眼前这个有着异国面孔的男人,可能是因为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时,会呈现出一种犀利的威胁感,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他身上那股潮湿的阴郁气息。
安德凝视了她一眼,弯腰从雪地里拾起一个香囊袋,握在手中:“这个是你掉的吗?”
王文音摸了摸腰间,神色黯然,鼓起勇气走到跟前,自他手中接过香囊,声音礼貌疏离:“谢谢。”
泛着冷光的白皙手指擦过他的指尖,挑开绑带,从香囊里取出一枚吊坠,小心翼翼地查看。
安德目光悠然收紧,反手握住她的手指,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这枚俄罗斯彩蛋吊坠看着十分玲珑精巧,不知从何而来?”
他的手指修长,掌心宽大,关节处覆有硬茧,王文音被他握得生疼,只好如实回答:“一位朋友送的。”
“是吗。”他徒然松开了她的手,五官掩在夜色中,分辨不出什么情绪。
王文音如斯重负,将吊坠放回囊中,临走时,顺手把一张义演门票塞给他,算作谢礼。
长夜渡雪
那是安德头一回听戏曲。
傍晚, 他处理完公事, 从社区出来,走着走着,便来到一家花店前,问老板娘买了一束白玫瑰。
他捧着花, 一路步行到滨城大会馆, 途中全是朝他行注目礼的路人,但他没有任何感觉, 全凭本能地拿着已经快被自己翻烂的门票,进入活动演出大厅。
里头鼓乐喧天, 座无虚席,他绷着张脸, 沉默寡言地坐在人群中,听完童音大合唱,东北二人转, 女子民族舞,玫瑰的主人终于出现了。
八尺戏台上,薄云漏月秀屏开,玉梅入风春色来,王文音踏着仙人步伐,舞起水袖, 一个云手, 一个盘腕,一个转身,几步圆场, 青衫鼓荡,水袖轻颤, 亦真亦梦……咿咿呀呀唱尽杜丽娘的一腔心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缱绻。
安德幼时在国外天天被西方歌剧熏陶,哪里听得懂多少戏曲唱词,他不过是爱她的一嗔一喜,一笑一怒,一娇羞。
原来春心无处不飞悬,他终于明白,那天与她意外邂逅,为何没有向她道破实情,拿回属于自己的吊坠。
一切不合逻辑的行为背后,只是因为一个如此简单的动机。
那场义演最后大获成功,主办方筹到不少灾区募捐款。
王文音下了台,在化妆室里对镜卸妆,会馆工作人员捧着一束白玫瑰进来,站在她身后,笑道:“文音小姐,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些花送给你。”
王文音摘下头上珠钗,从镜子里瞥了眼温润优雅的白玫瑰,略有欢喜道:“那位先生……姓陶吗?”
“哦,不是。”工作人员摇头,“他说他叫安德。”
“这样……”王文音神情寂寞,从唇边挤出一丝微笑,“你把花放到桌上吧,谢谢。”
她卸完妆,有些失神地望着左脸上的胎记,片刻,释然地深吸一口气,起身换回常服。
工作人员从化妆室出来,跟等在走廊里的安德说:“先生,花已经送进去了。”
安德背靠墙壁,手里灵活地把玩着一枚徽章,闻言微微颔首,表示感谢。
工作人员离开后,他又继续等了半个小时,王文音终于收拾好东西,捧着花出来。
他直起身,转头,视线落在她左脸薄红的一片胎记上,神情闪过一丝错愕,却仍旧无法控住地迈开步伐走向她。
就在这时,王文音突然眼神闪躲地望着他身后,微微一笑,柔情似水地喊了声:“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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