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3)
…”
他极少说这么长一大段的话,说的又慢又艰难,略显羞愧地垂下眼,却听虞禾忽然惊喜道:“你好厉害,这次一回说了好多,而且比从前要更流利……不过你现在这样也很好。”
霁寒声抬眼看向虞禾,她是诚挚的夸奖,眼里确实没有一丝作假。
他幼年见到父母亲惨死,后来变得口不能言,好不容易能开口了,说话却含糊不清,总是结巴。同门修士见了就模仿他说话,也许称不上什么恶意,只是想逗弄他罢了,后来后来仍不见好转,常有人借此嘲笑戏弄他,他也就更加不愿开口了。
尚善语气更阴冷了:“肯定也是没人跟他说话,我就是这样,被关太久,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你们人族修士真是歹毒……”
虞禾打断他:“我看你挺能说的。”
她又看向霁寒声,拍拍胸口正想要说什么,结果拍到伤口疼得倒抽冷气,抓着霁寒声的胳膊龇牙咧嘴地喊疼。
“你没、没事吧?”
她缓了缓,才说:“没事,我跟你讲,我话可多了,以后等我拜入姑射山,跟你做了同门,肯定时常找你说话,你可千万博嫌我烦。我要是去了姑射山,就真的只认识你一个人了。”
霁寒声没想到她原来是真的想去姑射山,一直到现在还没打消这个心思。原本陆萍香是想托许留云收她入门,现今许留云身死,姑射山的法器失落,她更要在三秋竞魁上表现出众,才能得到姑射山前辈的青眼。
霁寒声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底却有几分隐秘的欣喜,不禁暗暗期待与虞禾成为同门的那一天。
听到他们两人交谈的尚善立刻说:“那我怎么办?”
虞禾暂时没想到拿他怎么办,但她还是说:“我不会不管你的,我发誓。”
尚善张口就道:“要是你不管我了,你就不得好死。”
“行行行,不得好死。”
——
谢衡之闭关之前,师无墨也知晓了命剑一事。他对谢衡之期望太重,也知道对于剑修而言,命剑护体咒是多严苛难缠的咒术,更何况他已是栖云仙府掌门。谢衡之是理智之人,最无可能做出这种事。师无墨的确气愤至极,然而这毕竟是谢衡之中蛊所为,又如何能出言责怪。
谢衡之为了破境之时不被体内魔气所碍,要封去心中一切杂念,师无墨身为师长是知晓的。这道咒术因为于与心念息息相关,不能由自己使出,要由他要为谢衡之暂封心中挂碍。
师无墨自认不是个好的父亲,他只会教徒弟,不会养孩子,师清灵从小失了母亲,他心中怜惜,只想着要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她,纵使她不能在剑法上登峰造极,不能成为正道的砥柱,只要她能欢喜平安,一生无忧,他便没什么好求的了。因此他为两人立下婚约,以道侣之契为誓约,能护她仙道无忧,享有他的天道仙缘。
他叹了口气,卸去剑宗之主的威严,露出一个人父的愁容。
“清灵自小失了母亲,被我养得骄纵,婚约之事,原本也是强求……”
谢衡之面容沉静道:“本想等清灵缓过一段时日,对婚约或许能够放下,只是不曾想,此事会让她执着至今。太过偏执,是修道之人的大忌。”
师无墨脑海中又想起前一日夜里,师清灵跪在他脚边哭泣不止的模样。即便谢衡之消失不见,她也没有伤心成这副模样,她语气太过绝望,好似失了谢衡之,当真是要了她的命一般。师无墨纵使怒其不争,到底是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如何能够不心痛。
师清灵认定谢衡之是对虞禾心生爱慕,所以才背弃了与她之间的情谊,不想再与她成婚。只要能够放下这份荒唐下生出的情,谢衡之便能与她回到从前。
她说:“爹爹心中只有剑宗仙府,只有数万万的众生,何曾想过我这个女儿,何曾哪一刻为我有过私心!若是连爹爹也想看我沦为弃妇,被天底下的人当做笑柄,我也无颜再活下去,不如也以身祭道!”
师无墨既愤怒又痛心,过后却是铺天盖地的茫然与羞愧。他知道师清灵的指责并非毫无原则。他是个注重清誉之人,不肯让人说他厚此薄彼,对师清灵虽宠爱,却也不能让她免于责罚。她犯错后所受到的责罚,只会比旁人更重,面对她的小事,也总是先紧要着公事。师清灵能有今日的模样,不也是他疏于关心吗?
师无墨沉思了许久,才问谢衡之:“你对那女子,当真已生了情?”
生情本不是什么罪过,只是眼前之人是一心正道的谢衡之,又是栖云仙府的掌门。私情与众生之间,往往难以抉择,对他而言,有情反而是一件苦事。
谢衡之垂眼片刻,说“我已决心断情。”
师无墨沉着脸不吭声,他知道谢衡之只是要暂封杂念,记忆仍在,破境过后又是一轮纠缠。
决心断情,当真是下定决心了吗?
施术的那一刻,师无墨心中闪过万千思绪。师清灵的哭声控诉,前任掌门的托付,谢衡之曾说过的道心。也许身为师长,他更该在弟子难下决断之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