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更)(1 / 2)
汪盏的双眼仍旧涣散,闻言只有耳尖微微一动。
一只鸟在夜色中咕咕地叫着,忽远忽近。
秦销简单概括了步桃的家庭、两人初见与重逢,最后平静地说:
“她对我有些惺惺相惜,我也没拒绝与她发展出一段浪漫的关系,后来她不满足和你分享我,逼我在你和她之间做选择。”
“跨年演唱会的那天,她在化妆间的花篮里放了颗定时炸弹,又给我留下控制器,和一张与她一同南下的车票。我去救你,等于放弃了她,所以她筹谋自己的死亡。”
汪盏的牙齿还在哆嗦,不知道方才吓得怕还是冷的,不过她终于肯抬眼看秦销了。
从这个动作中,秦销知道她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于是俯在她耳边,声调竟然还挺和气,像一个耐心十足的老师:
“刷我的卡,花我的钱,跟我的朋友们牵扯不清,我派人杀了她是个水性杨花的拜金女就合理了。”
“……!!!”
汪盏的眼珠发颤,肩膀连着全身一起抖动起来。
她突然明白了凶案组的女警察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闪烁含糊的言辞到底在暗示着什么。
原来她不是被当成心怀嫉妒的嫌疑人……原来她枕边一直躺着……躺着……
“又错了,盏盏,”秦销掀翻了她的推测,“步桃是自杀的。”
汪盏:“……?”
“起初步桃没把你放在眼里,她觉得你空有漂亮的外表,不如她的经历独特,更不能像她一样理解我在人群里的孤独。那些鲜花、耳环、电话,不是在和你抢我,只是她玩的小作精游戏。”
汪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秦销:“抱歉,步桃确实把你当成了一个好玩的玩具,让你痛苦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知道你会做什么。”
做什么?
她会做什么?
一次又一次委屈忍让,对欺负她的人百般示好。
原来她是个滑稽的小丑,她在台上为失去的蛋糕而哭泣,台下的观众而因为她伤心而哈哈大笑。
恶心……
好恶心……
那个玫瑰千层蛋糕……好恶心……
眼泪再次一颗一颗掉了出来,汪盏气到全身发抖,惨白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表情。
秦销看着她,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从马甲口袋里拿出手帕,认真且温柔地擦拭她的眼泪。
“从夏天到秋天,步桃有点玩腻了,不满我还不和你分手,又拉不下脸来向我要求。同时她也怀疑我和所有男人一样,都好色,舍不得放走你这样的绝世大美人。
“然后你去了台南,在海边唱了一首心碎情歌。破碎感的视频火出圈了,步桃看到了,也被你的美貌攻击到了,于是明确要求我和你分手,我遂了她的愿,但你也知道结果。”
原来是这样。
时间线串起来了。
秦销的话音一收,近距离凝视她,喃喃感慨着:“你这张脸,哭起来可真让人心酸,面对面看着你哭,比你在视频里一边唱歌一边哭还要好看。”
从方才起,汪盏心中怒不可遏,不想哭给他看,拼命瞪着眼睛,但眼泪还是无可抑制地滑落下来。
秦销轻轻笑了,那种高高在上的宠溺眼神,仿佛在看一只闹脾气也微不足道的小猫:“总之步桃生气了,用花篮里的那颗炸弹逼我在你们之中选择一个。”
汪盏声音微弱,像解冻了的冰:“为、为什……我……?”
“为什么选你?她杀过人,你没杀过。你漂亮得惊世骇俗,她只是一般美女。你们俩没有什么不同,选谁都可以,”
一片冰凉的麻木攫住了汪盏的心脏。每当她以为这一句已经是秦销说过的最残忍的话时,他还能更加轻描淡写地讲出下一句。
“我第一个女友也很作,当时她只冲着我来的,但步桃这姑娘没准会杀我全家,让她把自己解决了,也算是替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汪盏嘴唇惨白:“你们……不是……?”
“灵魂伴侣?刚开始我也以为她会是。”
冷月升至中天,月光在水泥柱后停留片刻,又挪移开,一切暗下来。秦销的眉宇微微沉郁,稀疏的星火映在眼底,最后一声叹息消散在冷风中:“我想找的那个人根本不存在。”
不知是不是风声的缘故,他的嗓音竟有些沙哑,这一丝不经意间露出的真情,又唤起了汪盏本能的怜惜。
然而秦销眉梢一挑,又变成了刚才无影灯下那个高高在上掌控者:“步桃知道的‘真实的我’,不是你想象的臣服、支配、s,而是我可以演出来你想要的一切。比如说物化你,羞辱你,把你置于危险,看你垂死挣扎。”
汪盏恍恍惚惚地,几秒后慢慢反应过来了,于是几个字几个字地往外蹦,不太敢面对答案:“所以……今晚的……一切都是……我、我自找的?”
“倒也不用这样说,我只是比较喜欢满足人家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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