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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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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闵川,是顾将军副将。”红衫少年潋滟着一双桃花眼,说话时眉眼间隐隐露出佻达风流,颇有几分意气风发。季卿语看了他几眼,莫名觉得熟悉。

“在下镇玉,是顾将军近卫。”蓝衫的少年面上带着文气,眼睛黑白分明,面容多清秀,倒有几分陌上人如玉之感。

二人说是顾青的副将和近卫,却没一个像顾青的,没有那种征战过沙场的气魄。

季卿语一一颔首,进门第二日,总算是见到了真正在顾青身边伺候的人,她示意菱书拿红封,分别递给两个少年。可就在镇玉接完,闵川行礼时,阿土自以为小声地捂着嘴,眼睛亮亮地同镇玉说:“阿娘好好看呐!”

镇玉:“……”

闵川:“……”

季卿语:“……”

也不怪他大声,只是在场之间没人说话,就显得他这一声感叹来得突兀。

镇玉扯了扯他的手:“要叫夫人。”

阿土抬起圆眼,看看镇玉又看看顾青,撮起嘴“哦”了声,学方才他们的模样,冲季卿语抱拳,抬手时袖子顺着手臂滑下来,露出他一截又一截肉呼呼的手,软糯糯开口:“夫人好!”

季卿语心头微乱,面上却不动声色,心觉自己怕是弄错了。

镇玉适时开口:“愚弟镇圭,唐突夫人了。”

季卿语说了声“无碍”,又将红封递过去,顾青连黎氏一家都能带在身边,家里出现什么人都不奇怪。

镇圭看漂亮夫人的红包,先是转头去看哥哥,见哥哥点头,才接过:“谢谢夫人。”

季卿语点过头,不想那孩子又问:“今日不是过年,为何会有红包?”

“……这是见面礼。”

他想了一会儿:“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所以夫人给阿土?”

季卿语垂眸想了想,认真同他说:“是因为你叫了夫人。”

难怪哥哥让他叫夫人,镇圭明白了:“所以叫阿娘就没有。”

“……你为何要叫我阿娘?”

镇圭迟疑地眨了眨眼睛:“夫人,不是阿娘哦,是二娘。”

……原是听错了。

镇玉拉住镇圭的手,面上有些尴尬:“镇圭年幼,还有些吐字不清,唐突夫人了。”

顾青见他们说了好久的话,踢了踢镇圭的屁股,吩咐人:“先带他去阿奶那。”

三人告了辞,就剩季卿语同顾青两个。

顾青看着他们出了院子,才同季卿语说:“是从前在北边打仗时买的人,我看他自己年纪也小,瘦胳膊瘦腿地背着个箩筐,里头装着他弟,那年头大人都养不活,别说小孩了,他们没人要。”

短短一句话解释了前因后果,镇圭刚出生就没了爹娘,会说话认人之前就跟着顾青了,难怪会对着他叫爹。季卿语走在顾青身边,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咸咸地撩人鼻尖,不动声色慢了半步:“就放在军营里养吗?”

“不能领他们去打仗,就放在伙夫那儿了,镇玉年纪大点,能给打个下手,顺便还能偷点吃的,养他弟,我那点军饷不够三个人花的,自己都吃不饱,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活到现在的,啃树皮大的吧,北边的树皮冬天脆得很。”顾青这话说得混不吝,再张口就是别的事了,“不是叫你别早起吗?怎么还起这么早?”

一边说自己吃不饱,一边还是把人买回来了,娇养的婴孩都不好活,啃树皮又怎可能活得了……季卿语瞧了他一眼,随口道:“习惯了,睡不了多久。”

“穷讲究,有些亲戚,隔得远了还好,要是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吵架也心烦,你们这些大户人家的宅斗,就是这些规矩闹的。”

季卿语不置可否,说了个要紧事:“明日便要回门,我有个急事,正想问将军……”她说得斟酌,察言观色,“不知咱们院里的红梅,可否剪上一段,添进礼单?”

顾青皱起眉:“什么红梅?”

城南薛家的红梅,冬日能红遍山雪,因此名满宜州,顾青竟是不知?季卿语说得细了些:“这宅子从前住的那位进士薛老爷在院中种了半山的红梅,是从晏公家中分出来的,颇为珍贵,我母亲很喜欢,所以想问问将军,可否剪一段回去,也让母亲瞧瞧。”

她说得小心的事,顾青倒是一点没犹豫:“既是岳母喜欢,一段如何够?我叫人全移过去。”

“……倒也不用。”

顾青觉得不行:“花而已,一支一朵的,显得我待你小气。”

季卿语浅浅摇头,知道他不懂:“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足矣。”

顾青陪季卿语到了那处梅园,才知道这宅子里还种有这么多梅花。

他坐在石桌上,另一只脚踩着石凳,看季卿语进去挑了好久,快把整个院子都转遍了,才磨磨蹭蹭地剪下一小段,放进花篮里。

他不明白有什么可挑的,只觉得满园的花开得都一样,坐了半个时辰,也就看出有些是开有些是谢,还不如遍野寻芳里的倩影好看。

红梅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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