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丧乱帖,谢安(1 / 2)
会稽,谢家。
这里有良田上百顷,阡陌连绵,尽是上好的水田。此刻,一个个佃户正在耕作着,光是佃户就有有上千户之多。
在会稽山,有一半的田地属于谢家,从晋朝建立到了现在,荣宠不减,到现在也是天下闻名的世家。
只是在谢家的祖宅,却是一向低调至极,与他们家相比,那些仆从如云,出门前呼后拥的郡望大户,反而成了土包子一流。
在会稽山,有几个草庐,正是谢安隐居之地。
天色渐暑。
刘秀登上了会稽山,要拜访谢安。
走到了半山腰,遇到了一个农夫正在种菜,上前道:“后进李应,前来拜见谢公,不知谢公在何处?”
那个农夫收好了锄头说道:“我就是谢安!”
“拜见谢公!”刘秀恭敬道。
“咦!”农夫笑道:“我说我是谢安,你就信了。我耍你呢!世上哪有我这样的谢安,真名士真风流,你看我这样子像谢安吗?”
“如何不像!”刘秀淡淡道:“孔明能种地,谢安为何不能种菜!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土,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是天下秩序,故有九品中正制!”谢安说道。
“魏国建立九品中正制,不出十年亡国;晋国继承,也是短命。刘渊的汉国,石勒的赵国也是短命。现在的东晋,苟安在一方,勉强抵挡住了王敦篡位,恒温篡位,可又能挡住多少后来人!”
刘秀冷酷道。
谢安道:“能撑多久是多久!”
刘秀有些凄然,看着谢安好似看到了清末的李鸿章,都是裱糊匠。
谢安默然,扛着锄头,向着草庐而去。
昔日,孔明隐居山野,谢安也是如此,看似隐居,其实在坐观天下,等待时机。
到了草庐当中,谢安放下了锄头,换掉了衣裳,又是变得白衣飘飘,潇洒从容,挥手取出一个卷轴,打开卷轴,只见里面有洋洋洒洒的书法,开头为《丧乱贴》。
“羲之顿首,丧乱之极,先墓再离茶毒,追惟酷甚,号慕催绝,通贯心肝,痛当奈何奈何!号虽修复,未获奔驰,哀毒益深,奈何奈何!临纸感硬。不知何言!羲之顿首顿首。”
先是行书,后面是草书,时行时草,情感由压抑到了剧烈变化。
“这是羲之赠我……吾等如丧家之犬,逃离至此,祖先之墓已杂草丛生,我等有愧!”谢安叹息道。天下大事,唯戎唯祭。祭祀先祖,其重要性,不亚于战争。
可随着衣冠南渡,无法祭祀先祖,一直是谢安心中的愧疚。
“可有笔墨!”刘秀道。
“我为你磨墨!”谢安道,上前磨着墨水。
刘秀拿起毛笔书写起来,瘦金体书写,刷刷点点,一气呵成。
谢安念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一次次念着,好似魔怔一般,谢安泪如雨下。
“父亲去世的时刻,想着北伐胜利,王师北定中原,只可惜一年又一年过去,一次次失败,北伐成了梦幻!”谢安哽咽道。
这不是后世,在后世以移民美国,移民欧洲为荣;可在如今的时代,安土重迁,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很多侨居南方的北人,之所以北伐,不是为了民族大义,不是为了北方百姓,只是为了能回家祭祖!
谢安说着往昔,刘秀听着。
“王猛死了!”刘秀说道。
“又失去了一个朋友!”谢安道。
“王猛只是平民,江南门阀横行,注定容不下他!!”刘秀叹息道。
“不仅容不下他,也容不下我,不然我岂会在山中隐居!”谢安叹息道:“晋朝不需要人才,人才只会乱世,只会想着北伐!北伐注定是失败的,没有谁能北伐成功,祖狄不行,我也不行!”
“南方的百姓不想北伐,皇上不想北伐,满朝文武不想北伐,大势所趋,皆是不想北伐,唯有我们少数几人,不识时务,想着北伐!”
“天下太小了,不是北伐,就是南征!”刘秀道:“王猛死了,苻坚必然南征!”
“苻坚才略一般,南征必败;若是王猛活着,南征倒是有可能胜利!”谢安皱眉道。
“错了!王猛不会南征晋朝,就好似白起不会进攻邯郸!”刘秀道:“名将也只能顺势而为,逆天而为,名将也是必败!王猛也罢,你也罢,皆是人不是神,可以顺势而为,但不能逆天而行!”
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
虽然相交不长,可两人却好似相似相熟了好久。
王猛隐约终南山,谢安隐居会稽山,都是为了养望。结果,他们都如诸葛亮一般出山了,可命运又是大为不同。王猛选择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最后活活累死了。
谢安就是潇洒了很多,清谈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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