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2)
“好啊。你同学要跟我们一起吗?”
“我就不……”顾庭简下意识地想拒绝,但转头看到邵谦恳切的眼神,连忙话锋一转,“不客气了。邵谦昨天还说发了奖金要请客呢。”
邵谦紧跟着看向顾庭简说道,“这离西门近,我们是走过去,还是站这里等车?”
顾庭简完全没听懂,等什么车?校园观光车?他又不是这个学校的,他哪里知道?但转念一想又懂了,邵谦是在问他走过去,还是坐他的车。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才中间绕了一道。
“不用等了。刚好我今天开车来,就停在后面。”
就这么一件小事,让顾庭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从他们认识起,邵谦就表现得深谙人情练达。顾着体面与客套,心里想什么从不直说,有想要的人或事,眼巴巴地看着也不敢染指一下,就一天天翘首以待地盼着别人给。
他此刻才清晰地意识到,他们俩之间贴得再近,从二维拉到三维空间一看,中间还是隔了层层高塔。邵谦对他的所有言辞举止,都不经意地带着讨好的意味,所有他才会觉得和邵谦相处起来很融洽。另一个人,压抑自我,完全贴合自己的性格喜好,连偶尔的置气都要控制地恰到好处,自己能不觉得顺心如意么。
可邵谦呢?
他自己又是什么感觉?他还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吗?
明明还没有准备好见邵谦的家人,但因为羞愧,饭桌上顾庭简表现得十分热切,引得刘娟和冯媛笑容就没下过眼角。等他独自回到家才发现,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热情已经掏空了他所有的精力。他沉默地躺在沙发上,盯着客厅的吊顶,眼神空洞、四肢乏力。他不由得想,邵谦平日里配合他演玩,也会是这样一副心力憔悴的样子吗?
顾庭简躺在公寓休息了整整一天,等到邵谦第二天晚上回来,他立刻冲到门口将人揽到怀里,贴在他耳边低声喃喃道,“邵谦,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邵谦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被抱得太紧,本能地推了推他,“我不就离开了一天,怎么了你这是?”
“我不想你委屈自己。”顾庭简晚上是喝了酒的,嘴上说着礼让的话,动作上却没半点分寸,“真喜欢我吗?别这么看着我,说话啊。”
邵谦看出他约莫是醉了,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喘息道:“喜欢。喜欢。喜欢。你还想听我说多少遍?”
顾庭简受到鼓舞,手上的力度越发大了,“你想公开了,是吗?你再等等,我会给你个交代的。一定!”
“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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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一下,我一直在的,我只是,写得,特别,特别慢……
自首
顾庭简并非完美主义者,但他和许多的普通人一样,在面对未知的障碍时,总想准备地充分一点,为了等待一个恰到好处的时机,将眼前的问题一再搁置、拖延。
一年过去了,他和邵谦还保持着接近于地下恋情的同居关系。两人周中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周末空闲的时候,要么各自回家,要么带着布丁一起去江滨的别墅。一年的时间,顾庭简不断往房子里填充别具一格的大小物件,努力让它有家的感觉。
他希望等时间长一点,等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所有的人都见怪不怪了,仿佛不经意地问起时,自己再满心欢喜地被动承认:是的,他们在一起了。
情感刺激着他放手一搏去追求邵谦,现在他得到了,理智又压抑着他拒绝承认自己的越轨。
归根结底,他害怕来自父亲,来自父亲背后的文化的否定。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能站在今天的位置,不是因为他能力有多强、眼光有多独到,而是因为他有背景、有资源、而且足够幸运。
一旦脱离父辈的支持,将来要独自面对未来的风险时,他就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也失去了勇气。
很多次,他站在他爸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而入,干脆一点把事情坦白了。最终哪怕进了门,却还是欲言又止。
在左右为难之际,他便间歇性地选择逃避,将公司放手交给邵谦打理,自己时不时便溜出去和一些当代的青年家、策展人混在一起,享受一个漫步目的但幸福诗意的午后。
脱离了公司的环境,他反倒是敢于承认自己和邵谦的关系了,尤其是在语言不通的时候。
初春,他的和宋朗深度参与了一个中法青年艺术家合办的绘画展,他热切地拉着每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用极为不熟练的法语夸赞自己的伴侣有多么贤惠持家、大方得体,附带讲述两人万分甜蜜的生活日常,使得他们对中国的包容与开放增进了新的理解。
然而逃避总是难以持续的,每当他在深夜看到邵谦专心致志地坐在电脑前处理文件时,心里的矛盾和愧疚又会令他万分不安。
这一年里,除了节日的玫瑰,邵谦没有收过任何可以称之为礼物的东西,日常开销也不花他一分钱。问他就说,“已经住你的、吃你的,还拿着你发的工资了,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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