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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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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慈发作还没过去多久,文清辞的身体,仍没有养回来几分。

几步下去,他嘴里便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胸口随之灼痛起来,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

顾不了那么多,文清辞强忍着痛意顺流而下。

哪怕用了轻功,他的速度仍比不上冰凌的流速。

等文清辞到峪口处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巨型冰凌填满了狭窄河道,中心处堆积有近十米之高,如无数把锋利的飞剑,指刃向天。

森森寒气映亮了河道。

河流的拐弯处的凹岸,情况稍好一些。

此时谢不逢正半跪在那里,他的小腿便被冰凌重重地压着,难以动弹。

而好巧不巧的是,那个木盒也被冰凌带到了这儿来。

谢不逢的视线,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他是来寻药盒的吗?

顾不得多想,文清辞足尖轻点,直接踏着仍在活动的冰凌,来到了谢不逢的身边。

接着拼尽全力,将少年拉了出来。

“咳咳咳……跟,跟我走。”文清辞的唇边不知何时溢出了鲜血,声音也变得格外沙哑。

可到了这个时候,他的神情仍没有半分慌乱。

下一刻,峪口又传来隆隆巨响。

——在后方冰凌的挤压下,原本已稳定的冰堆再次活动

翻滚中,原本浮在冰面上的木盒,终于被彻彻底底地卷了进去,深埋入冰堆之下。

可是自始至终,文清辞都没有多看药盒一眼。

冷风夹杂着冰碴,袭了过来。

文清辞头顶的丝带不知何时滑落,一头柔软的墨发就这样如瀑布般披散在了肩上。

然后和着风,轻轻地从谢不逢的颊边扫了过去。

与此相伴的,还有那股熟悉的苦香。

文清辞为什么不去拿药箱?

哪怕是谢不逢,眼眸中也少见地透出了些许的迷茫。

唇角的鲜血,蜿蜒滑入微微散开的衣领。

文清辞却并不在意自己的情况,他回眸深深地看了谢不逢一眼,如释重负般缓缓一笑:“还好,咳咳……殿下没有受伤。”

语毕,终于用随身携带的白色丝帕,拭去了唇角与脖颈上的血迹。

见少年没有事,压在文清辞心头的大石头,这才算是落了地。

谢不逢是被自己带到望河峪口来的,文清辞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这里出事。

这不但有违良心,还容易得罪未来大boss,给自己拉满仇恨。

沉默半晌,谢不逢突然将视线从文清辞的身上移开,落向那片冰凌:“药盒埋在那里。”

他的语气格外冷硬。

文清辞为制药这件事,不眠不休地准备了许多天,这是他的心血所凝。

他应该去拿药箱才对,而不是……在这里陪着自己。

河道上的冰凌,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移动。

谢不逢的耳边,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咳咳……我说过,”他看到文清辞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轻轻摇头笑着对自己说,“殿下的性命,才是最为宝贵的东西。”

我的,性命吗?

文清辞不是头一回这样说。

理智告诉谢不逢,芙旋花没了,还能去别处采,可是为皇帝试药的人,只能是自己。

但是今天,他的心还是因为文清辞的话乱了一瞬。

……

冰凌堵住了峪口,一行人暂时被困在了这里。

幸运的是,碎石滩上的积冰不厚,医士们清理了一会,又重新挖出了芙旋花来。

在医士和随行侍从分别从内外两端清理冰凌、打通峪口的同时,文清辞便动手,处理起了药材。

他点燃一盏银灯,将芙旋花和其余早已准备好的药材一道焙了上去。

过了正午,河道两侧高耸的山峰,便将阳光拦在了身后,周遭变得阴冷无比。

只有银灯明明灭灭,映亮了文清辞的眉眼。

从调配、粉碎到炼蜜,一共花费了将近半个时辰。

文清辞将半成型的药丸交到谢不逢手中的时候,峪口处的冰凌,也被清了个七七八八。

药物开发必须经过临床试验,文清辞上学的时候,就有同学去当过药物试验的志愿者。

但是自愿与被迫,是完全两种不同的概念。

在他看来……原主这个行为是真的挺缺德。

因此文清辞从来都不盯着谢不逢试药,只定时通过诊脉,来确认药效以及副作用。

但是今天,望河河道边仅有这么一点空地,文清辞是必须得全程观看了。

少年缓缓拿起药丸,借着未熄灭的银灯,在手中轻旋两下。

接着,便将药放入了口中。

谢不逢没有半刻犹豫,神情格外平静,显然早已熟悉这套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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