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 / 6)
那……随我去里面罢。”
妇人便带了随身的一只楠木箱子跟师映川来到一间静室,箱子里放的乃是一些春意图册以及模拟男女交合的人偶等物,半晌,妇人从室中出来,带着箱子离开了白虹宫,回去复命,师映川脸上多少有点尴尬地出了房间,见外面侍女眼波盈盈,妙目偷觑着自己,不由得咳了一声,横眉瞪眼道:“都快饿死我了,怎么还不送饭来!”说着,袖子一甩,大步去了,侍女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发恼,不禁吃吃笑着,忙去张罗饭食。
师映川用过饭,就去翻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在路上买的几件小玩意儿,用匣子装了,打发人送去飞秀峰给皇皇碧鸟。
外面月光如水,夜色很是动人,师映川背着手悠闲走着,闻着空气中的花草清香,十分惬意,他走到不远处的水池前,忽然发现原本只种着莲花的池子里却多了许多红色的影子,火红如焰,衬着清凌凌的碧水,十分好看,便唤过一个侍女,问道:“谁在这池里养了鱼?”那侍女道:“……前些日子大周容王派人运来一百尾火绸鲤,说是剑子喜爱,便送了来。”师映川眉毛微凝,摆一摆手示意她下去:“我知道了。”
夜晚微风习习,师映川坐在池边的石凳上,跷着二郎腿赏鱼,好不惬意,忽地,却抬头向远处方向笑道:“师兄,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月光如水银一般,铺满大地,白缘修长的身段裹在一袭绯红暗花立领袍子里,手执折扇,笑意淡淡,道:“……寻你闲聊来了,莫非不欢迎?”师映川起身笑道:“不欢迎谁也不能不欢迎你啊。”便叫下人去拿茶水果品,白缘在石桌前坐了,将折扇一搁,道:“在外行走这一趟,可曾有什么有趣的事?”
师映川一只手支着下巴,咧嘴笑道:“嗨,也没有什么……”白缘闲闲看着池中的火绸鲤:“听说你带了一个外人回来。”师映川点点头,将左优昙一事大略说了,末了,道:“他身上的鲛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成熟,只怕还要再等两三年呢。”白缘脸庞上微带笑容,唇瓣上扬的弧度恰到好处,道:“前阵子容王晏勾辰派人运火绸鲤来此之际,也有书信送来与我,此人我也见过,是个极有野心也有手段的人。”
师映川心念微动,既而笑道:“难怪,我就说么,若是无人发话,只凭那晏勾辰红口白牙就要送东西来我白虹宫,也未免轻率了些。”白缘何等聪明的人,听了这话,好看的眉毛微挑,清澈的目光在师映川脸上转过,忽然展颜道:“你也不必拐弯抹角地套我的话,我跟你实说了,我与容王虽是表亲,却并无太多交情,你若什么时候当真与他打交道,却不必看在我面上有所顾虑,该怎样便怎样就是了。”
师映川见白缘把话说破,便也嘿嘿笑了,拈了块点心送进嘴里,道:“说起来,皇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那个小皇子叫什么晏狄童的,一丁点儿的年纪就心眼满满的,知道拉关系了,别人像他这个岁数,只怕还在玩尿泥呢。”白缘有些失笑,以扇指着师映川,道:“你倒说起旁人来!我却是没见过比你还鬼精滑头的,你才比他大多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师映川拿了个梨子递给白缘,道:“我今儿在师父那里,看见纪妖师传书过来,莫非这人又要来咱们大光明峰么?”白缘笑道:“你似乎对纪少山主有些芥蒂。”师映川挠了挠头:“也说不上什么芥蒂不芥蒂,只是我当年见过他,这人给我的印象不大好。”
白缘笑容温淡,轻摇着手里的折扇:“纪少山主与莲座有些交情,不过一向来往不多,你也不会见到他几次。你想,这三年来,你可曾见过他来断法宗?”
“……也对。”师映川一笑置之,也不在意,倒是说起另一件要紧的事来:“师兄,我这次去桃花谷,遇见一个姑娘,是方家的小姐,叫香雪……方梳碧。”
☆、二十二、来客
白缘听了这话,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即忍不住指着师映川笑道:“还真的是人小鬼大!你才什么年纪,莫非就打起姑娘家的主意了?”师映川嘿嘿一笑,倒有点不好意思:“师兄何必打趣我,我只是觉得与那方家小姐十分投缘,就好象早已认识她一样,对她很有好感,喜欢与她一起说话,这有什么不对?”
这一番话说得半真半假,且又符合师映川现在的年纪,白缘自然也听不出什么破绽,便道:“……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你莫要因此耽误了修行,不然仔细莲座捶你。”师映川一缩脑袋,装成受惊模样:“师兄,你又吓唬我!”这怪模样让白缘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少倾,温言道:“好了,已经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
师映川也不刻意挽留,起身送他:“师兄得空便常来走走。”白缘一展折扇,月光蒙在清俊的脸庞上,似水雾凝光,含笑点头道:“好了,不必送我,你才回来,路上只怕也劳乏了,早些休息罢。”说着,便离开了。
清瑟的夜色下,白缘的身影很快隐去,师映川独自一人在池边伸着懒腰,到家的感觉真的很好,比起在外那些热闹有趣的见闻,断法宗的日子虽然平静得甚至有些枯燥,但这样熟悉的生活还是让他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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