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2)
如今他尸骨未寒,秦舒宁就已重归母家,有那等好打抱不平的,正要去秦家为其出头时,将军府那边,却先一步发话了。
“自舒宁嫁进将军府后,孝敬婆母,恭顺丈夫,友睦妯娌,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儿媳。奈何我儿福薄,无法再与之共续夫妻情缘。老身实不忍再误她,遂赠放妻书一封,将其送还本家,唯盼她重觅佳婿,再缔良缘。”
这番话一出来,那些想闹事的人,顿时偃旗息鼓了。
消息传回秦家时,秦老爷坐在圈椅上,不住感叹:“徐夫人高义,实在是……”
实在是令他惭愧。
秦舒宁心里也是又甜又涩。
她感激徐夫人主动放她离开,但同时,又觉得愧对徐夫人。
当初她在徐家时,徐夫人待她极好。
秦舒宁想了想,问:“爹,我记得,咱们库房里,有株老山参来着,现在还在么?”
“在呢在呢!”
秦老爷立刻站起来:“爹这就让人找出来,给徐夫人送过去。”
徐夫人对自家闺女这般好,别说是一支老山参,就是十支,秦老爷也愿意奉上。
只是他们愿意送,徐夫人却不肯收。
“老夫人说了,秦老爷的好意,她心领了,但山参请您带回去。”
徐家没有男丁了,眼下徐魏氏在为徐夫人侍疾,是以待客的是将军府的管家。
管家道:“老夫人还说,今日她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请秦老爷、秦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秦老爷无法,只得回了秦家。
只是他刚下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
秦老爷回头。
一辆马车朝秦家驶来。
“吁——”
赶车的小厮勒停马,一个蓝袍少年,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那少年面容青稚,约莫十四五岁。
他直奔秦老爷而来,语气急急问:“爹,我姐呢?”
少年名唤秦舒予,是秦老爷的儿子。
秦舒予如今在书院读书,昨日秦舒宁归家后,秦老爷便命人去接他了。
“在她院子里。”
“我去看她。”
“等等!”秦老爷交代,“见到你姐姐,说话要注意分寸。”
“知道了。”
秦舒予头也不回的跑进去。
秦舒予与秦舒宁是同父异母,但姐弟俩关系极好。
秦舒予过去时,秦舒宁正坐在窗边看账簿。
窗户半掩,只能看见她半个侧脸,神情专注又认真。
“姐。”秦舒予喊了声。
秦舒宁回头,见是他,顿时站起来,惊讶笑道:“舒予,你怎么回来了?”
“上元节快到了,书院提前放假了。”
这个理由太蹩脚了。
此时距离上元节还有六日,书院哪里会这么早就放假。
但秦舒宁没戳破。
她冲秦舒予招手:“进来。”
秦舒予进了屋内,挨着秦舒宁坐下。
金禾上完茶,便退了出去,让他们姐弟俩单独叙话。
秦舒予觑着秦舒宁,小心翼翼问:“姐,你还好么?”
秦舒宁看了秦舒予一眼。
顿了须臾,她一本正经道:“不是太好。”
“姐……”
秦舒予试图开解秦舒宁。
秦舒宁打断他的话:“如果这次月试,你能考到前三,估计我就好了。”
“啊,这……”
秦舒予有些无措。
他的课业,在同窗里只能算是中等。
要想考到前三,着实有些艰难,但……
秦舒予一咬牙:“我尽力而为。”
如果他发愤图强,那应该还是有机会的吧?
秦舒宁被逗笑了。
她揉了揉秦舒予的脑袋,眉眼染了笑意:“姐姐开玩笑的,姐姐已经没事了。”
同一个丈夫丧两回,她早就不难过了。
哦,不对,现在是前夫了。
秦舒宁看得开,秦老爷父子俩却看不开。
见秦舒宁面容平和,举止与寻常无异,秦老爷父子便愈发笃定,秦舒宁是怕他们担心,所以在他们面前强颜欢笑。
是以秦舒予变着法子,逗秦舒宁开心。
而秦老爷那里,则是给秦舒宁找了个事,试图分散秦舒宁的“悲痛”。
看着面前这一堆账簿时,秦舒宁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木着脸问:“翁伯,爹是打算,把秦家交给我打理了么?”
“老爷最近分身乏术,所以想着,让大小姐帮着分担一二。”
“翁伯,这话您信吗?”
翁伯头上直冒汗:“老奴信不信不重要,大小姐,老奴还有事,老奴先告退了。”
秦舒宁坐在那里,盯着一堆账簿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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