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节(1 / 2)
“瘦了,多吃一些饭。”外婆疼惜说道。
“嗯。”她点了点头。
“您要好好听医生的话。”
外婆心疼她,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知道吗?所剩时日恐怕不多了,留在这世上一天是一天,真的剩下小姿了。
“嗯。”
这次的对话不多,可是心里的滋味各种复杂。
两日后,沃恩摇了摇头,让他们进病房和老人说些爱听的话吧,有什么要说的一并都说了。
何姿一下子跌坐在床上,目光呆滞。
早上八点,她有多怕面对事实,就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外婆气若游丝地躺在病床上。
她颤着步子挪走到病床前。
外婆还是听得出她的脚步声的,知是她来了。
病房里死寂无声,笼罩着巨大的阴霾。
外婆还是在淡淡笑着,“我总算能去见你外公了,他也不会孤单了,只是老家书房里的字画晒不到太阳,茶花草叶没人打理了。”
她说得很慢,一字一字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你外公最挂心的就是你的归宿,陪你过一辈子的那个人。”她费劲地伸出摸索着何姿的手和傅施年的手,把他们的手放在一起,重叠交付。
“你和他要好好地过下去,他是个不可多见的好男人,要珍惜他,将来有了孩子也就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我和你外公在九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外婆最后嘱咐着她。
何姿看着傅施年的手,亲耳听着外婆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惊愕意外,外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外婆紧紧握着他们的两只手,不松开。
嘴角始终是挂着笑的,静好安稳,“我看见你外公来接我了。”她的目光望着某一处,仿佛看见了光。
何姿深深凝视着外婆,心中是沉重不堪的,压抑紧绷不已。
蓦然,外婆的手无力地垂落了下去,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彻底失去了生息。
她怔怔地望着外婆垂落下去的手,紧闭的眼睛,心里很是不相信,轻轻地用手叫了叫外婆,依旧没反应,急忙大声地叫着医生来救人,“医生,医生快来救救我外婆!她的体温还是热的,她还有救啊!”
她的眼睛很红,却没有泪。
傅施年心痛如绞地抱住了她,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你快让人来救救我外婆,晚了就不好了,你看她还笑着呢!”她拼了命在挣扎着,指着外婆的笑容给他看,慌乱不已。
傅施年怕她太激动会碰到伤口,怕她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何姿,你好好地活下去。”
这个打击太大了,她过于激动,昏了过去,脸色苍白。
醒来之后,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
外婆的骨灰运回了国内,葬在了外公的旁边,她未参与。
精神状况不允许。
她几乎不太说话,坐在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傅施年很少出去过,一直陪在她身边和她说话,就算她一次也没有听过。
偶尔,她会端着玻璃杯里的温开水,在房间里边走边向空中扬着水珠,任由水珠落在自己的身上,喃喃道下雨了,天上下雨了。
傅施年会耐心地哄着她,偷偷地让人把玻璃杯换成纸杯,里面装了水陪她一起玩。
车闫见着何姿症状,私下曾偷偷地跟祝夏说过,小姐,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
祝夏摇了摇头,让他下次不准这样问,让先生听到就不得了了,小姐只是暂时性的。
只是她嘴里的暂时太长了。
坦言 你要信我
古淑敏那日在医院里亲耳闻得何姿亲口说出的那番话,回家跟君遥说了,君遥听完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许久没说话。
何姿觉得有些尘封的旧事有必要去揭开了,此时再瞒着他人,该是多么不公平。
祝夏拿了厚厚一叠文件走进病房,恰好在病房门口处看见何姿缓缓离去的背影。
当她走进病房时,傅施年不容拒绝地对她命令说,“悄悄派人去护着她。”
不让人在暗处护着她,怎么放心呢?
何姿出了医院,站在台阶上发了一条简讯给君喻,约他午后在林荫道上见面。
那条林荫道是她上一高时来回必走的路,两边种满了高大的香樟树,夏天在地上倒映着斑驳的剪影,脚步走过,身上都开了一朵朵金色的小花,她背着书包低头数着脚步慢慢走着,风一吹,可以闻见香樟散发的气味。
周身会有一些骑着单车衣角飘扬的少年,青春洒脱,随性不羁,女孩们成群结伴地走着,他们都在笑着闹着。
午后的林荫道很是安静,看不见什么人影。
她如今也在低头数着自己走过的每一步的脚步,但心境却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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