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3)
罗期兴脸上的笑有片刻停顿,很快他又笑了起来,“大人,您多招人恨呐,试问谁不想杀了您?啊哈哈哈……”
“哦?是吗?”沈长寄没错过他一瞬间的迟疑,轻笑了声,“可惜,那人不是你派的,而是西戎人,是西戎王庭里的人要杀我。”
“……下官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不问赈灾——”
“是啊,本官不问赈灾银,罗大人,你的主子怕是也已知晓你折在郦京,弃子一枚。贪污赈灾银,致流民数万,百姓怨声载道。你死不足惜,可你家人罪不至死,他们会流放,”
沈长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语气轻轻,“本官体恤罗大人思主之心,会劝陛下将流放之地定在西边,罗大人可满意?”
“沈长寄!!沈大人!!别!不要!!不要那样对我的家人啊沈大人!大人你别走别走!!”
沈长寄没有理会身后撕心裂肺的痛呼,他毫无留恋地离开了刑部大牢。
平瑢早已等在大牢外,见沈长寄出来,忙焦急地迎上去。
沈长寄见他神情不对,眸光一黯,“可是府上出了事?”
平瑢忙点头,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大人,府上进刺客了。”
沈长寄蓦地抬眸,眼底杀气尽显。
她还在府上!
沈长寄握紧佩剑,疾奔至马前,双腿用力夹腿肚,纵马狂奔回府。
他虽是男子,却也知道女……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沈长寄便到了府门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急匆匆便往里跑。
这一路上他的心都高高悬着,头一次体会到了恐慌。
短短须臾,他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念头。
她是不是吓坏了,她哭了吗,她受伤了没,更多的,他不敢想了。
沈长寄握紧了手里的剑,面色凝重,努力将梦中她浑身是血的模样从脑海里赶走。
入了府,他所过之处,仍有数具死尸尚未处理,院中收拾残局的玄麟卫见他回来,纷纷抱拳行礼,可他无暇顾及。
从府门到谢汝居住的院子明明没有多远,可他却在那片刻间觉得已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
他与谢汝的院子相邻,在主院外面,身穿玄色官袍的副使押着一杀手,把人按在地上。
副使见沈长寄来,忙道:“大人!他——”
沈长寄淡淡瞥了那死士一眼,锋利的刀刃在空中亮出一道凌厉的弧线,死士人头落地,血喷了他衣角。
副使:“……”
沈长寄收回视线,进了院子,却见平筝愁眉苦脸地捧着沾了血迹的衣裙从屋里出来!
浅绿色的裙子,那是她今日穿的衣服,此刻上头染有大片的血!
沈长寄瞳孔骤缩。
鲜红的血,身上满是箭矢的女子,怀中逐渐冷却的温度,数个记忆碎片瞬间涌上脑海。
沈长寄心口一阵剧痛,脑袋里像是有什么要炸开了似的。
“她呢?”
“她在哪?!”
骤然间白光乍起,沈长寄举起手中的剑,闪着寒光的利刃架在平筝的脖颈上。
冷冽的兵刃贴在颈侧,浓烈的杀意裹挟而来,剑上头还有未干的血迹,血腥味儿刺鼻,平筝动也不敢动,僵着身体,对上男人满是戾气的眼,“大、大人……屋屋……”
“沈长寄?”
屋中突然传出一声轻声的呼唤。
那股蓄势待发的杀意骤然消散,沈长寄收回了剑,大步进了屋。
可才刚踏进门,男人又低下头,他看了看手里肮脏的剑,又折回身,将剑立在门边,在衣袍上蹭了蹭沾了血的手,这才进去。
平筝腿发软,抱着那团脏衣服,背靠着朱色石柱缓神。她看着角落那把泛着冷光的剑,上头的血顺着剑身流下……
平筝浑身打了个哆嗦。
颈间抵着的刀刃就像是一条阴毒的蟒蛇,此刻那蛇被主人收了回去,重新蛰伏了起来。
沈长寄进了屋就看到谢汝神色恹恹地缩在软榻上,没什么精神,她有气无力道:“吵吵闹闹的,作甚?”
他朝她伸手,蓦地想起了什么,手颤了颤,连着声音都发了抖,“你、你可还好……”
谢汝掀起眼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无事啊。”
“我、我听说府上来刺客了……”
谢汝一惊,身子动了下,她表情僵了一瞬,好似是牵动了什么伤口,痛苦地皱了皱眉,顾念着他在,未曾多言,“我没瞧见刺客,也没听到什么动静。”
沈长寄上下打量,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才发觉后背被冷汗浸透。
“你不舒服?”男人拧眉,“方才见平筝怀抱着衣服上有血,可是哪儿伤着了?”
谢汝被他急切地关怀问红了脸,她裹着毯子,翻了个身,半靠在榻边冲着轩窗,语无伦次:“我……无、无碍!能有何事……”
沈长寄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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