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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鸽子 第11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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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不容她动弹,他找了杯子接水。

十音低声说:“云海找对地方了,在赶过来。”云海的声音愈来愈近了。

孟冬低低嗯了声,他还在努力,竭力欲将十音浑身都泼湿。

十音去帮忙找杯具,也往他身上淋:“你也泼,你自己多泼一点。”

“好。”

杜源还在努力破门。

“撞不开的。”柯语微冷冷地。

“你让人在外把门封了?”杜源声音益发惊恐,他往那道门上狠命踹了一脚。那门应该是有相当的自重,材质也是极尽考究,杜源的脚吃痛,一时间扭曲的脸更扭曲了。狼狈无所遁形。

“对,我见不得你多受一天的苦,就用当年的方法送别你。”

“你自己不也得死?”

“我不会。”

杜源不再理她,他不顾疼痛又踹了两脚门,有些绝望了。他在哀求:“阿九,我爱你,我真是爱你。我不知道我杀了的孩子是我们自己,我是真的不知道!”

“如果那两个孩子只是我俩的结晶,就还是不配活,就死有余辜,是不是?”

杜源声音里带着哭腔了:“阿九,我们还有机会的,你救救我。你的试验,啊?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机会的。”

“你真以为造个人,和造个老鼠,是一样简单的?老鼠几个月就是一辈子了!任远图,要按老鼠的一生来算,你亏欠我的是上百辈子!”柯语微语调悲戚,“就不能从容一点赴死?是不是非得自我证明,我爱的是个怂包、是个王八蛋?”

十音想,这两个人,亏欠来亏欠去,她爱的真是个怂包王八蛋。到了,她自己却还不肯认。

十音隔着孟冬衣缝向外看,柯语微的手往腰间摸了摸,十音屏住呼吸,她要拔枪!

杜源照着门缝高喊“救命!”“来人!”“help!”“hilfe!”

他声嘶力竭,他只要有人听见他,只要有人可以施救。

十音暗松了一口气,她认得柯语微手中的是麻醉枪。二十五年前,在古城医学院的那个火场,难道柯语微正是麻醉了任远图,才使得他遭了厄运的?

杜源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是因为他肺部的疾病。

罅隙极小的门缝中钻进白烟,十音猛然意识到,门外也有火,柯语微大概命人在音乐厅的其他角落也纵了火。杜源疯癫了,他大口喘息着,跑来抢夺水杯,胡乱地往身上淋。

烟中有红焰,红焰里也裹着烟,它们寻不到出路,就在密闭的副厅之中肆意地窜、燃,现在它已经蔓延到那架古钢琴了。

杜源心疼他的藏品,水淋到一半放弃了,又想去救他的钢琴。他穿的只是西装背心,脱了背心就去奋力扑救。这自然于事无补,钢琴脚吱吱地,少顷,那一处的木材就发出爆裂的绝望声响。

“这是巴洛克中期的,中期的钢琴,昂贵之极!”杜源在哀嚎,但没有人理。

“十音!”“余队!”厉锋、小苗的唤声也近了,他俩是从入口处的方向过来。

根本不用十音答话,杜源是头一个响应的,他咳着声嘶力竭地吼:“这里!我们在这里!”

柯语微举枪瞄准杜源肩头,出枪极是利落。杜源像一只笨拙的猎物,身子剧晃几下,应声伏倒在了地面。

天花板上的火舌徘徊而下,火舌和火舌联结起来,有更多的焦灰的饰板无情砸落。杜源的右臂上已经落了一小块残片,衣裳烧焦起了一片,幸好那处他刚刚泼了些水,没能燃烧起来。

十音心一紧,杜源最好先不要死!

柯语微身上也被砸到几颗火星,她四两拨千斤地……居然逐一拂掉了!

要不是因为闪避及时,孟冬肩头也差点就被砸到小块,十音听见了,不由分说往他脑袋上罩西装。

孟冬阻止了:“我身上几乎都湿了,没事的。”

十音想去把杜源挪到相对安全的地方,身子却被猛地一拨、一转……她正要哀唤孟冬动作太大,几乎弄痛了她,只听“扑”地一声,是孟冬背部衣物破开的声音。

柯女士凄厉地唤了一声,孟冬微打了一个踉跄,站稳了。

十音意识到,那是柯语微打来的麻醉枪,冲她来的,孟冬给挡了。

十音转身急问:“要紧么?”

“没事。”孟冬不在意地拔走了那根麻醉针,他在计算出去的办法,应该是云海那头,撤离的路程最短。

耳畔是破空之声……柯语微又照着十音射来一枪,十音一闪,那麻醉针落了地。

都不及细想,那声音紧接又起,孟冬伸臂,用右臂替她再挡到一支。

孟冬再次拔了那针,冷眼望向那个老妇:“让你的人打开门。”

“没问题,孟冬,”柯语微说:“不过,你把手里这针推给这小姑娘。我的人即刻就会来,我俩都可以活。非常简单。”

孟冬将针掷在地上,眼神像在看个疯子。

有人在剧烈地砸安全门:“是这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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