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3)
阿锐望着镜中人,良久都没有再说话……
他想去摸自己脸上的伤,可是手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岑寿看着他的神情,想了想还是劝道:“是你自己非要照镜子,可不是我逼你的。男人嘛,脸上有几道伤,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女人,对不对?女人才会愁嫁不出去,男人何患无妻呀!”
阿锐却似下了什么决心,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朝前撞去。
岑寿原本半拖半扶着他就够吃力的,冷不丁他这么一挣,整个人失去重心也跟着往前倒去。两人砰地撞在镜子上,只听得一声脆响,镜子生生被撞碎了,碎片哗哗落了一地。
今夏正与人聊到胡总督的脾性,就听见阿锐房间传来一声脆响,紧接着又是玻璃哗哗落地的响声,动静大得让她想装若无其事都难。
听见这响动,淳于敏不知出了何事,只怕方才那个怪人闹出事来,心里惶惶不安。
怜怜和思思自然也听见了,诧异道:“想是什么人失手砸了东西?”
“肯定是。”今夏忙接话道,“说不定就是方才拦着你们的那位,粗手粗脚得很,我去看看,别砸了金贵物件……对了,我瞧你们衣裳上绣的花样甚是新巧,淳于姑娘也善刺绣,正好可以向两位请教请教。”
说着,她暗中朝淳于敏使了个眼色,淳于敏虽明白她是要自己与她们应酬,但她从未做过这等事,方才只是坐了听她们说了半日,眼下完全不知该怎么办。
今夏大步流星地走了,剩下淳于敏独自陪着怜怜和思思。
“我……我其实也绣得不好。”淳于敏斟酌着,细声细气道,“杭绣名满天下,还得请两位姐姐多指点才是。这上头是我绣的花样,绣得不好。”她取自己随身的帕子出来,帕子下角绣了朵玉兰花。
怜怜和思思是何等样人物,初始一看淳于敏的模样便知晓她是大家闺秀,后来又得知她是陆大人的表妹,大户人家出身,只怕心里头瞧不起她们。眼下见她主动开口,对她们又是有礼有节,并未有轻视之意,再加上她毕竟是陆绎的表妹,两人本就有亲近之意,当下接过帕子,与她有说有笑起来,竟是毫无罅隙。
离了怜怜和思思的视线,今夏连忙奔至阿锐房中,见杨岳已经事先赶到,将两人都扶了起来。岑寿手上被玻璃划了两道口子,阴着面,甚是难看。
看见一地的玻璃渣子,今夏急问道:“出什么事了?闹这么大动静。”
“你问他!”岑寿没好气道,“闹着要照镜子,我就扶他照了,谁曾想他一头往镜子碰过去。”
“……你!”今夏听得恼火,“你缺心眼呀?他伤还没好利索,你让他照什么镜子。”
“亏得是没好利索,若是好利索了,没准这一屋的物件都得让他砸了。”岑寿忿忿道。
甫刚回来的岑福跨进门来,看见玻璃渣子也是诧异,却先问道:“外头院里一地的箱子和提盒,还有那两位姑娘是哪里来的?怎么好像和淳于姑娘很熟悉的模样?”
“哥,你回来的正好。”
岑寿把事情向岑福哒哒哒说了一遍,末了不忘补上一句:“淳于姑娘是什么人,居然被她带得和两个烟花女子说说笑笑,这事可不能让大公子知晓。”
今夏斜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榆木疙瘩一块,没救了你。”
比起岑寿,岑福确是稳重得很:“箱子和提盒得等大公子回来再作处置,可也别散了一地,你好歹归置归置,先放一旁。至于那两名姑娘既然是胡总督送来的人,就得以礼待之,总不能驳他的脸面,袁姑娘留她们在亭中,做得甚好。”
今夏晃晃脑袋:“小爷做事,自然妥当……大杨,你去前头看着点,淳于姑娘若是应付不了,你也好帮衬着些。”
杨岳没多言语,径直去了。
床上阿锐双目紧闭,由于心情激荡,面上的伤疤愈发狰狞,今夏盯了他片刻,才道:“我知晓你觉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没法再去见上官姐姐,所以你心里懊恼得很。”
“滚开!”阿锐低低道,“你们都滚开。”
今夏不理会,接着道:“眼下你身上余毒未清,陆大人已经在给你找大夫,待余毒清了之后,伤口肯定也会痊愈。你犯不上这时候就自暴自弃吧。再说,你原本也不是潘安卫阶之流。男子汉大丈夫,要么能文,要么能武,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阿锐未有反应,倒是岑寿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下巴,将就着地上碎玻璃照了照。
“今日上官姐姐的话你也听见了,她说,若你在便好了。想来她这一路遇过不少艰险,所以才特别惦记你。你也知晓你们那位少帮主是个不顶事的,他只要不闯祸你就得烧高香了。这么个人留在上官姐姐身旁,你也放心?”
为了激起阿锐对上官曦的保护,今夏把谢霄贬得狠了些。
想到谢霄在扬州时屡次闹出的事,阿锐皱紧眉头,默然不语。
岑福适时地插了一句:“大公子吩咐我给你打听擅长解毒的大夫,我已打听过,倭毒虽然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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