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1 / 3)
贺昱一愣:你要干什么?
谢离不搭理他,径直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水声开始哗然,没一会儿,谢离就随便套了件衣服出来了,闭着眼往床上一倒,仔细闻了闻没有汗味,才翻身滚进了被子底下。
贺昱看一眼他湿沉的头发,低声说:不吹干头发会烧得更重的。
谢离脑子里浑浑噩噩,却似乎是嫌他吵,皱眉拉过被子蒙住了脸。
贺昱没有办法,转身进浴室,折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吹风机来,走到他床边插好电:吹头发。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微微起伏。
贺昱握着吹风机挣扎了下,最终咬牙把人从被子里捞出来,放在自己腿上,低声说:你明天醒了要是骂我,我就把今晚的事说出去。
对方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闭着眼冷笑一声。
他的气息灼热,耳廓脸上烧出潮红,贺昱吸了口气,打开吹风机,呜呜地帮他吹头发。
湿哒哒的发丝被风吹散开,柔软地拨在手指上,有些痒。
贺昱抿了下嘴角,不自主地悄悄望向对方紧闭的眼睫。这么一个喜怒无常、生冷散漫的人,生起病来竟然也会虚弱。
烫。谢离突然开口。
贺昱惊了下,连忙回神移开吹风筒,换了个角度,边拨着他的头发。
他认真地盯着吹风机吹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却对上一双微眯的眼睛。
贺昱心口一跳:你干什么。
走什么神呢。
没有。贺昱低下头,你翻个身。
谢离于是直接他腿上侧了侧脑袋,又闭上了眼,声音里有明显的鼻音:吹快点儿。
贺昱抿起唇,不说话也不抬头,专注得好像不是在给人吹头发,而是要做个什么工艺品出来。
不知道又吹了多久,躺着的人似乎睡着了,蹭过膝盖皮肤的呼吸滚烫。
贺昱动作放缓了些,抬头看一眼。
谢离确实长了一张招摇的脸,眉眼偏狭,望着人时总像是似笑非笑,多情又无情。贺昱想起来,初见时自己就是被这人的表象欺瞒了,才误以为他是个好人。
他皱皱眉,正要关掉吹风机回去睡觉,目光移开时却忽然捕捉到什么,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回过头。
昏暗的月色下,谢离耳下颈侧有一颗暗红色的痣,落在颈间动脉上,随呼吸微微起伏。
贺昱愣愣地盯着那颗痣,出了神。
在看什么。
谢离依旧闭着眼,声音却冷冰冰的。
贺昱脊背一僵,惊异于他竟然敏锐的感知力,低声说:你右耳下有一颗痣。
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对方莫名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从他腿上翻身滚回了枕头上,依旧闭着眼:睡觉。
哦。
贺昱不太情愿地应完,又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对方却真的没再有动静,他才转身轻悄悄地回了沙发上躺下了。
是在哪里见过呢,他想。
一夜扰梦,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谢离迷迷糊糊地被浴室的水声吵醒,烦躁地一把拉过被子,想要继续睡过去。
大约过了没几分钟,浴室的水声停了,脚步声却走近了:你退烧吗了?
谢离的声音闷在被子里,带着戾气:滚。
来之前,贺昱就被赵管家提点说谢离有起床气,早上刚醒的时候要顺着。
他于是忍了,等人消了气,满脸不耐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开口继续说:赵管家刚刚打电话来,说谢爷爷要见你。
谢离皱起眉:谁?
谢你爷爷。
谢恒海,a市乃至全国最鼎盛的艺术世家的谢家家主,门中桃李满天下,其中不乏有在艺术界鼎鼎大名的钢琴大师程一鸣、国画大师ken等。
谢离退出百度词条,啧一声,望向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司机是谢离的人,他从车镜里望过来一眼,有些犹豫:少爷,谢老好像知道了昨晚的事。
昨晚?什么事。
您找孟总要一百万的事。
谢离眯眯眼,意味深长的:消息够快啊。
司机没敢接话,过了会儿才说:对了,谢老还说,让贺少爷也一起过去一趟。
贺昱愣了下:我?
司机应了声,有些犹豫:谢老好像以为你们在
他话一止,仓促地说:总之,您到了就知道了。
谢离眯眯眼。
我跟谢离回去。
和谢离住处的现代化外来主义风的奢侈张扬不同,谢家在a市已经传承了很多年,别墅建在市里某个非文化遗产建筑旁,门檐红砖青瓦,两道绿荫浓密,贵气逼人,是砸钱都买不来的地势。
绕出人来人往的胡同之后,迈巴赫红外验了车牌,悄然转进了梧桐道的深处。
到了少爷。
司机把人放下车后,又无声无息地驶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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