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1 / 2)
洛渊满目沉痛,看着钟林晚避之不及地躲避开她的手,好似如此便能逃避她不愿面对的现实,钟林晚抱着身子死死蜷在床边,战栗的牙关将下唇都咬出了血,混和着泪水从脸上不断落下,洛渊终是无法看她如此伤害自己,她不再尝试扶她,只在床前垂眸注视着她,注视着她身后让她不敢回头再看一眼的人,半晌,语声低哑道:“钟姑娘,让阿霁走罢……”
钟林晚蓦地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看向洛渊,眸中满是不敢置信的愤怒,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小白为什么要走,她已经答应过她不再走了,她不会说话不算数的,她凭什么要让她走!
钟林晚疯魔般地蓦地跪直了身子,两只手搭上床沿,像是虔诚至极的信徒,捧过白霁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小白不会走的,她曾答应过她……
手上传来的触感寒冷似冰,钟林晚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停顿片刻,突然小心翼翼地揉搓起白霁的手来,小白又冷了,她身上总这般冷,会生病的,钟林晚拉着白霁的手放在自己怀中,不住往手上轻呵着气,竭力地想让这具身体温暖过来,洛渊站在她身后默然看着,看着钟林晚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挺直的身子亦慢慢佝偻了下去。
钟林晚垂头跪在白霁床前,缓之又缓地将白霁的手放回了身侧,她沉默地跪了许久,久到洛渊怀疑她是否已昏晕了过去,钟林晚终于慢慢蜷起身体,暴出了数月来的第一声哭喊,她哭得这般撕心裂肺,声嘶力竭,好似将心脏都剜了出来,“你骗我……你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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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发现自己当时构思长生设定的时候并没有把它写在大纲里,就只过了遍脑子,现在我的脑子空空如也……
破晓
林旸回来时山中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转眼便发展成了滂沱大雨,落在身上冰冷刺骨,像极了她抱着洛渊在酆都空无一人的大道上惶然求救的那一日,她在小屋前勒马下车,耳中已能听见些许马鸣,三步并两步地拾级进了房门。
破落狭小的屋子里四面透风,漏了不少雨水进来,林旸一眼便望见了跪在床前的瘦弱身影,没有她预想中的崩溃痛极,心神溃散,只是安安静静地跪在床前,下巴搁在手臂上,专注地凝视,好似某一日安逸的午后,榻上的人安然睡着,不知有人满心爱恋地偷偷瞧她。
洛渊有所感知,回眸看去,林旸神色黯然,一步步走到洛渊身侧,虽是心中难受,却也不得不尽快考虑离开之事,与洛渊对视一眼,提声道:“车已备好了,我们现下便走,去长白。”
洛渊眉头微蹙,并未多言,钟林晚却一动不动,好似听闻不见,林旸注视她一阵,上前两步,一手搭在她肩上,“走罢小哭包,我们带冰块脸一起走。”
钟林晚满目不舍地从白霁身上收回目光,缓缓起身,林旸得以看清她通红的双眼,好似曾落了血泪下来,眼底深处却是灰败的平静,见不到半分光彩,“我不走。”
林旸耳中嗡鸣稍减,依然听不太清声音,看着钟林晚唇形,也知晓她说了什么话,“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听我说小哭包,我们先带着冰块脸离开……”
“我不走了。”钟林晚轻声打断林旸的话,声音依然温然和软,眼中却有一潭死水的绝然,“你们走罢林姐姐,我留在这里。”
她眼中已无半分求生的光彩,林旸怎会看不明白,眼中不由见了忧急,待要上前一步,钟林晚却忽然将手放在了颈侧,一支银针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冰冷微光,微微刺入皮肉,“让我留下。”
钟林晚神色平静,好似一夜便改换了心性,显出与平日全然不同的冷静决绝,“我知你们能将银针夺走,也知你们可以强行带走我,我总有独处之时,总有得到机会的时候,若要我从此乖乖听话,只能废了我的手脚。”
林旸欲要抬起的手停住,犹豫的须臾,钟林晚颈侧银针再度刺入几分,缓缓渗出血来,钟林晚双眼盯视着她们,平静地复述自己的要求,“让我留下。”
林旸看她神情不似玩笑,若是她们再不答应,恐怕钟林晚现下便会自尽于此,她双眼紧盯着钟林晚颈侧,捻着针尾的指尖用力得苍白,在她们不应声的这片刻时候,依然缓缓向里推入,好似这命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林旸喉咙涩得发疼,来不及再沉默,哑声开口道:“若是冰块脸还有救呢。”
缓慢深入的银针应声停住,身侧一道目光亦落在了自己身上,林旸喉咙艰涩地滑动,知晓自己现下只能孤注一掷地将实情道出,她没敢看洛渊,自腰侧缓缓取出一只白色瓷瓶,将瓶中仅剩的一粒药丸倒在掌心,唇边带了丝苦笑,“我找到冰块脸时她胸口尚有一丝热意,只是已虚弱得摸不出脉象,当时情势危急,我为救她性命,不得已喂她服下了这药。”
林旸右手平展,将其递至钟林晚面前,“虽说为药,实际上却是蛊,吃下后身体便暂由蛊虫操纵,它会将人身中仅剩的余热消耗干净,不论如何伤重,服下后可暂时恢复,甚至较之原来更上一层,只是时候过去便会成倍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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