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2 / 4)
过,无数次怨恨过,她甚至还隐晦的想过若是自己能够再有一个儿子就好了,就不必事事都依靠这样不成器的儿子。可是,这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的血中血、肉中肉、骨中骨。她九死一生,拼了性命才生下这个儿子。那时候的她也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人,也曾满怀憧憬,如同寻常母亲一般渴望着怀中的孩子能够一生无忧,长命百岁。
皇后紧紧的抓住那衣裳,那种力道,几乎要让看得人都替她觉得疼。她的面色雪白,许久许久才抬起头来,看向曲元荣:“他是怎么死的?”
曲元荣认真的端详着皇后每一个表情,语调却是一种天然带着悲伤的柔和:“是齐王假借圣旨之名,送的毒酒。”他顿了顿,柔声安慰道,“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太子殿下去的十分安详。”
皇后咬了咬唇,细齿在苍白的唇上留下淡淡的齿印,显出异样的红色,接着她居然缓缓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灯光下面,她雪白的脸上隐隐透着青色,那笑容苍白之中带着一种奇特的魅力,几乎叫人目眩。她轻声问道:“那么,曲公子来寻本宫又是为了什么呢?”她松开那抓着衣服的手,慢条斯理的将那件衣服理平,“既然太子已死,本宫又有什么值得你们利用的?”
曲元荣闻言却立刻跪了下来:“娘娘,您乃是陛下嫡妻,皇子的嫡母,一国之母,身份尊贵。臣等岂敢有‘利用’之意?”他将头伏在冰凉的地面上,一字一句地道,“如今陈贵妃一党欲谋害陛下,逼宫篡权。臣虽不才,但曲家却屡受皇恩,不敢有负。还请娘娘能够体谅曲家一片忠心,助臣一臂之力。”
皇后一直低着头看着那件衣服,过了很久才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她忽然抬头,眼中不易察觉的掠过一丝暗色,“太子死了,那太子妃呢?”
曲元荣沉默了一下,还是答道:“太子妃伤心之下伤了身子,被谢家接回去了。”
皇后神色微变,像是想起了什么但还是很快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找墨院首吧,他现在日夜守在陛下的乾元殿,想必是能帮上你。”她随手解下自己腰间的一块玉佩,丢了过去,“把这个当做信物就好了。”
那玉佩上面雕着一只凤凰,羽翼收拢在身上,头部轻轻抬起,仿佛在抬眼打量着人似的。在这精美的雕工之下,玉佩的质地材料反倒成了陪衬。
曲元荣再次拜谢,然后才缓缓起身出了殿门。
他一出殿门,就被等在外面的小太监叫住了。
“曲公子,贵妃娘娘有请。”那小太监堆起满脸的笑,伸手作出邀请的动作。
曲元荣并不意外——就算陈贵妃再蠢,自己来见皇后她定然也是要担心的。
曲元荣和善回之一笑,跟着那小太监往陈贵妃暂居的乾元殿正殿(为了更好的守住皇帝,陈贵妃本人已经住在那里了)走去。
陈贵妃已经准备歇息了,正对着案上的梳妆镜梳发卸妆。她长发铺洒而下,如同华美的锦缎一般,一张绝色的脸蛋在镜子里面显得更加柔媚动人。
曲元荣瞧了一眼,就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笑了——到底是宫里的女人,就连陈贵妃,这么短的时间里都已经彻底摆脱了丧子的悲痛。看她如今的样子,怕是早已把齐王忘在脑后了吧?想归想,曲元荣还是很识大体的给人行礼:“臣曲元荣,给娘娘请安。”
陈贵妃仿佛这时候才发现对方,连忙起身扶起他,柔柔的笑了笑:“唉,可别多礼。”说完这话,又让人赐座。
等到曲元荣坐下喝茶了,陈贵妃才悠悠然的问了一句:“你今日怎么想到要去见皇后了?”
曲元荣放下茶盏,圆白的脸上带着一种温和的笑意:“臣这次给皇后娘娘带了太子的衣服。大事将成,总是要让那位安静一些才好。”他看着陈贵妃,缓缓解释道,“想必皇后看了这衣服,就该知道自己生死由人的处境,也不会再做一些让我们头疼的事了。”
听了这话,陈贵妃的面上果然带了点真切的轻松。她笑着低头喝了口茶,然后才道:“还是曲公子知事,那些奴才各个都蠢的很,不会做事,倒是叫我们母子整日的头疼。”茶水在她舌尖划过,她的声音温软而清透,“不知接下来的事,曲公子有什么想法?”
曲元荣放下茶盏,恭恭敬敬的答话道:“既然陛下今日就可苏醒,不如就请齐王殿下侍奉左右。等到陛下醒来再把王家谋反的事情说出来。陛下想必自有圣裁。”他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臣听说谢国公那边已经联络了城外的三大营,娘娘若是有心不如也派人去游说一二。以如今的局面,他们想必也不想蹚浑水,只要娘娘摆出礼贤下士的架势,他们想必也会投桃报李。”
陈贵妃犹豫了一下:“这,你说要派谁去?”曲元荣的话听上去总是很有道理的,陈贵妃一下子就听了进去。
曲元荣摸了摸自己的扳指,说道:“陈指挥使乃是娘娘您的兄长,在身份上自然可以代表娘娘,若是他去更加能显出娘娘您的诚意。与人结盟,不过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诱之以利。想来,他们也会明白如今京城之中,除了娘娘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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