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一盏台灯,照得男人大半边脸都在黑暗中。
沈承安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发现自己父亲的脸上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两眼眼距似乎变得宽了一点,下巴往前凸出了些,五官有些移位,变得不像人,更像是某种爬行类的动物。
他晃了晃脑袋,再定睛看,男人五官又恢复原样,仿佛刚才只是幻觉。
“等会也有事找你,你去客厅待着,等我们。”沈立笑了笑,嘴角夸张地往上裂开,黄绿色的瞳孔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乐文君身体轻颤了一下,低了低头。
沈承安劝道:“没事的,妈,我很快就回去睡觉,不会耽误明天上课。”
“呵呵。”沈立又笑了声,声音里夹杂斯斯的气音。
乐文君离开后,沈承安仔细观察男人的脸,问:“爸,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沈立裂开嘴,低声说:“承安,这些年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们是天齐王的后人。”
“啊?”沈承安愣了下,“天齐王是谁?”
“沈槐,以前统治绝扈市的王。”
沈承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历史学得不太好,爸,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沈立:“你没有一点想法?”
少年微怔,然后笑道:“谁祖上没阔过,什么帝王将相,那都是过去的老封建了,现在是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的年代!”说着,他握了握拳,把拳头放在胸口,“爸,我们是现代人了,不要老想着过去。”
沈立气笑了,深深吸了一口气,半天没说话。
沈承安试探性地问:“如果没别的事,那我走了?”
男人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沉声道:“我们的祖先寻仙问道,终于找到了羽化登仙的机会。”
沈承安干笑几声,“哈哈,哈哈哈。爸,没想到你也会信这种话,你听谁说的,也是天桥底下算命先生?被骗……用掉了多少钱?”
沈立深深地看他一眼, “不信也没关系,今天晚上,你会相信的。”
别墅客厅里, 乐文君坐在沙发上,双手握紧, 眉头轻拧着。
“啪嗒。”
她听见响动, 站了起来,走到二楼。
一副油画掉在了地上,表面的裂缝裂得更大,几乎要把画上的红衣女人劈成两半。
乐文君拿起油画, 轻轻擦去并不存在的灰尘, 准备将油画重新挂到墙上。油画外框玻璃反射着灯光, 一道血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那道鬼影倒悬在天花板上, 慢慢降了下来, 死气沉沉的苍白面孔一点点出现在玻璃反射的影子中。
乐文君偏头往后看,看不见女鬼的存在, 但是耳边冷气斯斯,能提醒她, 画上看见的鬼影不是幻觉。
她举起油画, 借着反射的鬼影, 尝试和女鬼沟通, “姐姐,是你吗?没想到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你比我想象中要……”
看着女鬼死气僵硬的脸、垂直落下的头发,乐文君抿唇笑了一下,“要好看,头发也浓密很多。”
女鬼张开乌青的唇,似乎想说什么话。
乐文君问:“姐姐, 你想说什么?”
一阵阴冷的气息从撩过她的耳垂, 借着影子, 她能看出是女鬼靠近了她,脸贴在她的耳朵边。
女鬼的嘴唇张合,似乎想努力说出什么话。
乐文君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能模仿她的口型,念道:“涛……逃?”
女鬼点了下头,长发缠绕住乐文君雪白纤细的手臂。
乐文君蹙眉,不解地问:“可是我为什么要逃,这里不是我家吗?”
女鬼用长发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乐文君咬咬牙,抱住油画,接着倒映出来的影子,跟在女鬼的后面。
长长走廊挂满油画,路过其他油画时,她偏头看眼,没有看见玻璃上折射出女鬼的影子。
——难道是白天油画被打破,云姑才能联系上她,和自己沟通?
乐文君一路往前走,逐渐想明白一些事,“云姑,你不是沈立的姐姐,是吗?”
她揣测道:“只要打破油画,你就能出来和人交流,如果你是他的姐姐,他应该会把油画破坏掉,但他反而嘱咐我好好珍惜这些油画,不能让画有一丝损坏。他是故意把你关起来的吗?”
女鬼的脑袋转了过去,幽幽看着她。
乐文君:“对吗?”
女鬼没有说话,眼眶里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猩红一片。
乐文君咬了下唇,又问:“怎么才能放你离开,把所有的画都砸碎吗?”
女鬼摇摇头,再次张开乌青嘴唇,无声地说:“逃……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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